葉小閣最終放棄研究那邪門玩意,若不小心跳出個惡靈他脆弱的小心臟可受不了。起身眯著眼睛環繞祠堂四周,確定再無特殊後準備前往下一個目標點。
走前葉小閣再次被地上那本《道法錄》吸引目光,要不要撿給那死小鬼?回想之前為什麼改變主意,因為小屁孩畫圈畫得太果斷了,似乎早就清楚這裡有什麼東西。
既然有鬼這麼不科學的東西,沒準那家夥還是什麼道士的徒弟,正巧拿這本書去試探試探。
搖晃著書當做扇子,哼著小曲緩解剛剛受到的驚嚇,隨即悠然自得地打開房門。
何曾想到門外又是圍著十幾個彪悍的男人。
“呃,各位有何貴乾?在下隻是湊巧路過......哎哎哎!輕點綁!兄台你是不是趁機吃我豆腐?”欲哭無淚,又被捆成毛毛蟲,還好這次不是扔床上而是柴房。
葉小閣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勁,再次嘗試扭動身子,果然,無用功,完美證實他的氣運徹底消失——繩子彆談鬆開,周圍全是柔軟的稻草,連鋒利的石子都沒有,索性當條鹹魚閉眼休息。
該來的人總會到來。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身上,窗外的蟬聲也不知循環了多久,正當葉小閣快要被困意所俘獲之際,門發出吱吱的恐怖聲響,像被風吹動一樣前後輕微搖晃著,十分詭異的是偏偏沒有感受到風的涼爽。
“嚴夫人不必嚇唬在下,如此良辰最適偷情,誒,千萬可彆壞了這番雅興呀。”
女性柔和的笑聲從門後微微傳來,隨即進來仍是身著豔麗盛裝的嚴夫人,甚至今夜手中還換了一把更加奢靡的孔雀羽扇。
“這不更緊張刺激,公子可比妾身會多了,今個鬨這麼大,不就想與妾身秘密柴房私會?”嚴夫人用手指捏住葉小閣的下巴蠱惑道,可惜,如此曖昧的氛圍他無福享受,且不說那該死的被動冷靜技能,一想到眼前的美人可能還是隻厲鬼,瞬間頭皮發麻。
葉小閣環抱住身子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可憐楚楚地哭訴道:“打住!夫人呀,我可真斷袖,聽說鬼魂也能變成男的,要不您試試?”
嚴夫人都被這張巧嘴逗笑了,有趣,明明害怕得雙腿打顫,偏還狡猾地趁機試探套她話呢,咬著鉤子順著爬一爬也無妨:“妾身當鬼這些年怎不知這事?”
還真是鬼啊!藥還沒了不能超度!
葉小閣怕歸怕,但還是強撐著笑容詢問道“夫人,您有什麼仇什麼怨?在下上刀山下火海必將替您完成,我這小身板可不好吃。”
“仇沒有,怨倒是可以說說?”嚴夫人拎起裙擺倚靠坐在牆邊,她倒不在意是否會弄臟,同身旁的人跟嘮家常似的笑著談論過往。
“想必你也覺得妾身的夫君罪不可赦?但從前他可是深受百姓愛戴的清官,為何如今成這番模樣都是妾身的錯。”
葉小閣靜靜的聽著她的過往,誰能料到源頭竟是個俗套的愛情故事。
一位清官因無法接受愛妻突然離世的現實,發瘋似的四處求神拜佛,最終遇見一名道士遞給了他一本書,但書上並非是任何複活的邪術,隻是讓睹物思人的可憐人再見一次所愛之人,彼此好好告彆,也讓逝者的靈魂不帶有遺憾重入輪回。
聽起來是不是很美好。
但使用的方法偏偏是以供奉血肉喂養逝者的心臟才能得以相見,若是心善之人,隻會割下自己的一塊血肉,僅有一麵相見也能如願。
那若是不甘於此的偏執之人呢。
“他為了妾身開始想方設法進行屠殺,畢竟為維持這幅軀體每月都得喂食數百人,這份罪,妾身無法承受,妾身也不願夫君變成這番模樣。”
葉小閣無法評價是與非,為愛而癲狂的例子他也並非沒有見過,但這並不能抵消他們所犯下的罪孽。
抬頭望向窗外的明月,微微歎氣。
想出這種符咒的人,究竟是多麼惡毒,用善偽裝惡,人性本就貪婪啊,嚴夫人想要他做什麼大致也能猜到。
“那些怨鬼便是被殺的百姓?”
“是,妾身能感受到他們的恨越來越強烈,到達極限時便會奪走妾身的肉身,化為真正的厲鬼,淪為隻記得殺戮的怪物。”
嚴夫人起身笑了笑。
將懷著抱著的另一樣東西放在了地上,隨即伸手解開了嚴小閣的束縛,在耳旁低語道:“所以,殺了妾身。”
“砸了它?”
“自然,妾身不算活人無法毀壞,尋常時刻它也被怨鬼環繞根本無法接近,原以為你至少得花三天才能學會一點道法壓製怨鬼,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破解了。”嚴夫人像褒獎小孩一般溫柔地揉了揉葉小閣的頭,隨即展露出憂傷的表情小聲祈求道。
“隻是,能再等等嗎,妾身還想再見他一麵,最後一次......”
說完,嚴夫人眼角滑落下一眼淚便轉身離去,葉小閣看著那邪門的罐子,罕見地陷入了沉思,至少這滴淚是嚴夫人目前為止最為真實的感情。
不過多少年沒被人當做孩子摸頭了?
等等......該不會他鏡子裡看起嬌小是因為原身本身就還沒有成年?再回想起剛醒時那幫畜生的眼神,細思極恐啊。
但是不是也意味著他的身高和肌肉還有拯救的可能性!
葉小閣突然不覺得手中的罐子有多恐怖,蹦蹦跳跳回到了之前的房間,現在都是不科學的世界了,乾脆隨心所欲走一步看一步,思考太多費腦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