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葉小閣時,已是嚴大人回來前最後一夜。
此時,房間外的庭院之中,嬌豔的花朵伴隨著藍色的光點肆意飄散,如螢火蟲一般歡快飛舞,不斷環繞在葉小閣四周,越聚越多,而身穿白袍的身影也借此倒映於池塘,仿佛謫仙親臨,可惜,隻能看背影。
那禿頂是真的醜得難以直視。
“還是實踐出真理,如何?聚集這麼多夠了吧!我發現在花的四圍這些光會更親近我,是因為生命力最旺盛?”
莫無憂點了點頭,已經溢滿了才會有多餘的靈環繞,沒想到,短短兩天便如此熟練,不愧是特殊體質,或是葉小閣壓根沒有休息。
“還是睡了一會,但困意並不多。”瞧見小啞巴點神情,葉小閣便知一二,提前說道。
隨後又果斷霸踢占床位,撐著腦袋問道:“明天如何打算?等見過嚴大人了就立刻動手?”
【嚴大人打算賭最後一次,去楓林獻祭血肉】
莫無憂將從嚴夫人那聽到的消息告知,嚴大人也知道時限快到了,不甘心,還想再進行一次,葉小閣輕搖頭歎息:“還得提前去救人對吧,若砸罐破咒,那就皆大歡喜,若生成魅……你努力,我儘力去疏散人群,對了,回來前我偷偷請人送信去隔壁都府,之後的爛攤子也輪不到我們管。”
想得挺周到的,嚴大人想必也再無心在意送信之人。
一夜彼此無言,靜待明日。
清晨嚴夫人的哭聲驚擾了眾人,葉小閣爬起後連忙拽著小鬼去看看什麼情況。
門外一一位身著玄色官服的男子,雖身材魁梧但早已年過半百,鬢發蒼白,此時正麵色痛苦的命令手下將夫人帶走。
“夫君,收手吧,妾身這般活著又有何意義!”
夫人真情實意的哭喊牽扯府中不少人的心扉,可無人敢違抗命令,葉小閣瞧見嚴夫人向小鬼使眼色,而見我們遲遲不動手,失望至極,隨即低頭掩麵哭泣。
是那位樸素的嚴夫人。
這份感情並非虛假,隻是逝者總歸要回歸輪回。
葉小閣湊到小鬼耳旁小聲說道:“我從後院爬出去,提前去打探救人的路線,罐子你帶走,砸碎後我會有辦法到你身邊,你的道法不會隻殺鬼吧?“
莫無憂搖搖頭,若不是魅,那對付那些官兵輕而易舉,簡單讓他們睡個幾天即可,隨後從衣襟裡拿出畫好的一些符文遞過去還附帶使用說明。
【放於嘴中,想象把靈注入其中,能抵擋一點傷害。】
“小啞巴,你更需要才對,彆死了。”葉小閣最終還是收下這份心意,隨意揉了揉小鬼的頭便翻牆離去。
說起來上一世偶爾跟死對頭合作的時候,那家夥嫌棄歸嫌棄,同樣還是會擔憂他的安危,心暖暖的,雖然他是誰都會擔憂的爛好人。
葉小閣快步跑到紅楓林,不出所料,官兵重重把守,這時候又想念係統的隱身功能了。
可惡!為什麼金手指要被剝奪!說好的是主角呢!
披上稻草和樹葉編製的臨時偽裝,像黃鼠狼一樣,弓著身子一步一個腳印,小心前行,這樣的偽裝堪稱完美!
“站住!”
然後下一秒,葉小閣酒被抓了個正著,他怎麼老是忘記自己早成為倒黴蛋了!
起身裝傻撓撓頭:“俺隻是路過打獵的,信嗎?”
兩位官兵冷眼想看,直接拿出繩子綁了,嘲諷道:“剛好抓的人不夠,正巧撿個充數的。”
有句話說得好,這叫打入敵人內部!
等到莫無憂趕到的時候,抬頭看著人群中某個傻子,很想直接踹他入坑。
“葉公子!小憂來救我們了!”
身旁同樣被抓的鈴蘭還小聲地湊到葉小閣身邊報喜,葉小閣欲哭無淚。
總感覺你撿的那孩子巴不得我第一個被推下去呢。
隨後葉小閣望著不遠處被關的嚴夫人,竟還是扣押犯人的牢籠,心存一絲疑慮。
葉小閣摸摸袖口裡藏著的小刀還有從係統那搜刮出來的藍色‘大力丸’,勾起嘴角主動走上跳台。
前方的嚴大人還是囑托手下布置,見有人居然主動站上跳台也好奇地盯著對方。
葉小閣笑了笑:“大人,小人臨死前可以鬥膽問一個問題嗎?”
莫無憂簡直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就算坑不寬,但絕對跳不到他這裡,難不成自暴自棄又想自殺?
“哦?問。”嚴大人半眯著眼睛狐疑地笑道。
“您真的愛你夫人?若是愛她又怎能忍心將她關入鐵籠,愛她,又能忍心看她哭泣,還是你隻是把她當做物品,隻要看著便好?”
嚴大人仰天大笑,直言坦白。
“愛的既是她,也非她,再沒遺言?”伸手指示對麵的官兵將對方推下去。
果真,最壞的結果還真被葉小閣猜對了,搖擺身體瘋狂向對麵的小鬼暗示。
莫無憂不知他倆哪來的默契,明白意思後立馬砸碎懷中的罐子,衝向前方,潛意識想接住某個往前跳的白癡。
可惜,一瞬間天空被浸染為詭異的血紅,一陣黑氣布滿四周早已模糊了全部的視線。
正當莫無憂焦躁不安之際,脖子傳來劇烈的疼痛感。來不及算賬,立馬咬破手指對空畫符,隨即一股溫暖的力量漸漸充斥全身,溢出的藍色熒光肆意飛舞為他驅散黑暗。
“我說了,我會有辦法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