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牙呢?一直默默地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之間的深情厚誼,聽著他們彼此說著心中最秘密的話。
他承認,他嫉妒了,嫉妒地發狂,嫉妒地血脈噴張。
他跟木香的經曆也算不少,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向他流露出哀傷和苦悶,她在他這裡表現的永遠是堅強,是樂觀,是可以接受一切苦難的豁達。
她沒有從心底信任他,所以才沒有將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麵呈現給他。
他原來還以為她應該是對所有的人都是這個樣子,可是他現在親眼看見了,不是,不是的,她還可以將她的脆弱,無助展露給另外的人。
那白夜呢?她是否在白夜那裡表達了她的痛苦,無助,悲傷?
白夜是否給足了她安全感?是否給了她承諾?
她是否是從心底依賴白夜,喜歡白夜?
這些是蘇牙所不知道而迫切想知道的!可是他又沒有辦法去知道。他不能,也不願如此赤裸裸去追問木香。
他是喜歡她,但他更多的是希望心甘情願。
他渴望,期盼木香有一天能夠心甘情願,像是彼時這般,將她所受的苦難,所經曆的磨難,所對未來的希冀,能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同他分享。
蘇牙的心抑製不住地憋悶,像是擱淺的魚兒一樣,迫切地需要水的滋潤,但是他又不能將這種憋悶肆無忌憚地發泄出去,因為木香還在,他不能讓她覺得他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小蘑菇擦乾淨淚水站起來時,無意間瞅到了站在木香身後的蘇牙,不覺就恨得咬牙切齒,但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麵部的表情開始一點一點的平緩起來。
木香順著小蘑菇的視線也看到了蘇牙,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隻是一動不動地瞅著他。
蘇牙也同她一般站在原地靜止不動,但眼神中卻浸滿了哀愁和落寞。
小蘑菇低低對著木香說:“他肯定有話想對你說吧?過去吧,說清楚,我在這等你。”
木香有些吃驚。
小蘑菇說:“能怎麼辦呢?我這輩子就算不吃不喝也修煉不成一隻大妖,就更談不上為雙親報仇了。我也想明白了,有多大能耐乾多大的事吧!以卵擊石的蠢事還是不能乾的,我還算有自知之明吧?”
木香笑了笑:“你還是很有悟性的。”
“是吧?”
木香又“嗯”了一聲,就轉過身準備向蘇牙走去。
蘇牙自然聽到了他們在談論什麼,但他卻不想讓木香來到他的身邊,也不想聽木香說那些他不願意聽,也不願意接受的話。
他不想讓一切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這人呀,雖說是冷淡了些,但一向是好事做到底的,這樣,我帶你們去西國怎麼樣?”蘇牙先一步笑著走了上去。
木香還沒有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小蘑菇已先一步跨到她眼前,叫了起來:“不需要!我們自己會走!”
蘇牙不在意一笑:“你可以不在乎,但是阿香她不能不在乎。你也看見了,今年的雪不是一般的大,你是妖,不怕冷,可是人就不一樣了。人冷得厲害了,小則凍身體,大則丟了性命。”
說著,蘇牙微微笑著彎下了腰,將嘴巴對在了小蘑菇的耳畔:“你恨我也好,惱我也好,我都沒有任何異議,隻要你有本事來找我麻煩。但是!你不能因為看我不順眼就讓阿香同你受苦吧?這樣一來,你好像跟我也沒有什麼區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