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羽一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雙眸也情不自禁看向了君遷：“那怎麼辦？這妖孽到底想乾什麼？想要一統人妖兩界？”

“他要時光鎖。”

蒼羽一怔：“又是時光鎖？時光鎖到底是個什麼寶貝？為什麼所有的妖都想擁有？他要時光鎖乾什麼？毀天滅地，與天地同亡？”

“找人。”

“啊？”

“聽他的語氣，他應該是想找一位故人。”白夜淡淡說，“但無論怎樣，他都必須要鏟除。”

“這個我懂，可是單憑你一個，如何才能將他殺死？”

“。。。。。。”

這時，綠竹弱弱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主人。”

蒼羽不由驚得瞠目結舌，天哪，有人來了他竟然沒有察覺到？他這是怎麼了？警惕性怎麼變得這麼低了？

“進來。”

綠竹抱著嬰孩走了進去。

蒼羽無暇打量綠竹的長相，因為他一眼就被她懷中的小孩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這小孩兒看著約莫二三歲，沒有妖氣，是人。

“這個。。。。。。你抱的誰的孩子？”蒼羽詢問的時候很是不安，還偷偷瞅了眼白夜。

要不是綠竹的身上飄逸著妖氣，他真的會情不自禁將這個孩子算在白夜的頭上。

“我撿的。”綠竹乖乖回答。

蒼羽一聽，急了：“你為什麼要撿一個人類的崽回來？你是母愛泛濫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把他帶回來你自己照看？你們一個個是瘋了嗎？為什麼非要跟人糾纏不清？”

綠竹沒吭聲，隻是不安地望著白夜。

白夜神色焦慮，沒將心思放在這個小孩身上。

蒼羽又想再教訓一下綠竹，誰知，他還沒上前，小屁孩兒就“哇哇哇”大哭了起來。

白夜對他產生了好奇，起身走向了綠竹。

綠竹見白夜的表情很淡然，心不覺就沉了沉。

蒼羽煩躁於小孩兒的哭鬨，也不願見白夜主仆二人敘舊，遂一掀衣擺，走了出去。

綠竹的心緊繃著，眼神不停地在白夜的麵龐上掃視著，她想看出白夜的心思，但又看不懂他的心思。

白夜停了下來，瞅著嬰孩兒哭鬨的模樣看著，看得綠竹的心又一次忍不住“突突突”跳了起來。

小孩兒的眼淚像是黃豆一樣，一顆接著一顆奪眶而出，滑過臉頰，流向耳側。

他的嘴微張，牙齒零散幾顆，又小又白，像是剛孕育出來的花蕾一樣，小巧，可愛。

白夜看了一會兒，伸出右手，用食指輕輕點了點留在小孩兒左眼窩的一顆淚，涼涼的，不冷。

他忽然在想，木香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也是這麼愛哭？哭得時候兩隻眼睛也是閉得緊緊的？嘴巴裡的牙也是這麼白白的，小小的？

白夜的手指很細很長很白，它橫亙在小孩兒的臉上，襯托的這個白皙的小孩兒還有了幾分蒼黃。

但綠竹卻無心欣賞他的美好，而是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白夜是誰，她還不清楚嗎？白夜曾幾何就是用他這看著纖瘦，無力的右手，刺穿了敵人的胸腔，掏出了敵人的內丹。

綠竹害怕，害怕下一秒白夜的手上就抓住了小孩兒的心。

但白夜的手隻是在小孩兒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他背對著綠竹走到了原來的位置：“紫菀已經死了。”

綠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眼淚也不由自主地在眼眶裡打轉。

白夜沒有告訴綠竹紫菀是怎麼死的，隻是問：“離殤讓你來的？”

“是，主人。”

“一切可好？”

“回主人，一切安好。”

白夜喝茶的手頓了一下：“你在哭？”

“沒有，主人。”

“你為什麼在哭？因為紫菀？還是這個孩童？”

綠竹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流出了眼淚：“主人，紫菀死的時候痛苦嗎？”

白夜抿了口茶：“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痛苦與否，我不清楚。”

綠竹臉上的淚滾動的越來越多了。

“下去吧。”

“是。”綠竹抱著還在嚎哭的小孩兒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