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幸福去救一個要殺她的妖呢？她為什麼這麼愚蠢呢？他不止一次告訴她不要多管閒事，不要心慈手軟，可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聽進去他的囑咐嗎？

她為什麼這麼愚昧！？

他好恨好恨，好恨這樣的木香，好討厭這樣的木香！他心中的木香應該是一個恩怨分明，有仇必報，玲瓏剔透，能保護了自己的厲害人物，而不是她這樣一個犧牲自己成全彆人的白癡！

小蘑菇一回想到木香剛才那決絕的眼神，心就止不住痛苦，憤怒，他忍受不住胸腔中那股要迸發的悲憤力量，仰天嚎叫了起來。

他的叫聲哀怨，憤怒，無助，壓抑，穿透了時間的細縫，流淌在時間的長河裡，久久回蕩，久久不息。

蘇牙回到自己的寢宮就喝起了悶酒，像是隻有這樣，剛才的痛苦，悲哀才能暫時離開他。

掛在他腰間的食夢從琉璃小球中走了出來，坐到他的對麵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借酒消愁愁更愁，但不這樣，愁會變成痛，還是喝酒吧！”

他們二人各自喝著手中的酒，一言不發，就這樣過了一夜。

次日，食夢眨巴著眼睛睜開眼的時候，室內已空蕩蕩，他掃視了眼四周，確定蘇夜確實不在，就又虛弱地趴在地上睡了起來。

隻是還未再次進入夢鄉，身體就被一股奇大的力量給吸走了，待他糊裡糊塗聽到耳邊有說話聲時，又已在琉璃小球中了。

“搞什麼呀，我又不會逃跑，至於嗎？”

“她的金丹已完全被黑氣汙染，沒了淨化的可能，你看看，她身上的黑氣為何會如此充盈，消滅不掉。”

蘇牙昨夜明明喝了一整晚，為何今日跟沒事人一樣？而他，腦袋卻還“嗡嗡嗡”的暈乎著。

“行，我看看。”食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用自己的金丹去試探了，隻是誰曾想，他的金丹一靠近那黑氣，就給團團圍住了。

“救命救命快救命！”

食夢被蘇牙及時救了出來，驚魂未定，“這什麼東西呀，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吸引力？”

“它在把你往它的身上吸。”

“沒錯，像是餓狼一樣，嗅到什麼吃什麼。”食夢隻是覺得這樣比喻比較貼貼，可說罷，才恍惚意識到身邊站著的蘇牙可是狼王，不禁就感覺到了脖子後的涼風。

他以為蘇牙要扭他的脖子，嚇得慌忙去躲，卻發現人家蘇牙根本就不在他身邊。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哈哈哈，真是有夠搞笑的。

食夢看去，蘇牙已在用自己的金丹在試探那黑氣，那黑氣當真是有生命的，已擰成一股向蘇牙的金丹飄去，幾乎挨上了金丹。

食夢知道這黑氣的頑固，已及時阻斷了蘇牙同它的聯係：“不用試探了，這黑氣確實很邪性，沾染上一點就擺脫不掉。這女子昨日的身上才有一點點黑氣，彼時就已被黑氣占據了身體。為今之計，還當是趕緊殺了這個女子，否則，待黑氣完全適應了她的身體，怕是就阻擋不住了。”

蘇牙恍惚間想起了青兒，她的身上也留存有黑氣，按照黑氣衍生的速度來說，怕已是跟花言香一般無二了。

“我答應過木香，留她一命。”

“我當然知道了，可是你也看見了，這黑氣如此難纏，又沒有找到它的源頭，若是因小失大，給狼國帶來了危難，到時彆說狼國一眾了，就是那個叫木香的丫頭你也顧不上她。”

“你說留她一命，她現在這個模樣跟死了有什麼區彆？死了到還好，像她這樣沒有靈魂的活著，跟傀儡有什麼區彆？還不如給她個痛快！”

蘇牙猶豫不定。

“你還在猶豫？真是難為你了，瞧你昔日的果決，不見得有半分猶豫啊？你莫非真是愛上了那個善良的小丫頭？”

“滾！”

“滾就滾，我還懶得跟你說呢！”食夢翻了個白眼鑽到了琉璃小球中。

紅楓恭敬地站在一邊，見食夢不在了，出口才說：“王上，它說的有幾分道理。”

蘇牙又緊緊地盯著圍繞著花言香的黑氣看了一會兒，才終是出手了。

嘗試了許多辦法，最終能選擇的隻有將她的金丹捏碎，而一旦捏碎了她的金丹，她便徹底在這個世上消失了，這世間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她存在。

蘇牙還是有些不忍的，雖然他也不明白他的這點可憐的仁慈之心，是從何而來。

但為了狼國，為了狼國子民，他能做的隻能是殺了她，那怕讓她灰飛煙滅，從此消失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