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延是神明,他愛他,所以他不能狠心將他拉下神壇。
後來齊延為了宋荀,接受了父親的安排,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現在非要堅持,很有可能會讓宋荀受牽連,而他,還沒有保護他的能力。
在齊延去美國的那四年裡,宋荀沒有一天不在思念他,他會偷偷給他寫信,卻從來不會寄給他。
“齊延,我好想你,我真的很不適應每天沒有你的生活。”
“齊延,我失眠了,一閉眼就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齊延,齊延,齊延,我腦袋裡都是你的樣子。”
“齊延,我剛剛夢到你了。”
“齊延,我讀完了大學,成為了一名醫生。”……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在他們分開的第五年,齊延回來了。
那天晚上,宋荀出電梯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一個身影在他家門口,他的心都漏了一拍。
是他!
宋荀假裝很平靜地走過去,“回來了”。問候過於簡短,倒不像是分離了四年的戀人。
齊延沒說話,隻是跟著宋荀靜靜地進了他的家。
看著宋荀一副疏離的樣子,齊延十分平靜地告訴他,“我得了艾滋病,剩下的時間不長了,想來見你最後一麵。”
此話一出,宋荀所有的冷靜就都不見了,宋荀作為一名醫生,當然知道這病的嚴重程度,啞著嗓子問,“真的一點生的希望都沒有了嗎?”
齊延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宋荀忽然起身站到齊延麵前,抬起他的下巴就吻,是很深很深的吻,如同要把他吃掉一般。
齊延在被強吻後才反應過來,“你瘋了!艾滋病會傳染的”
宋荀一把脫下自己的上衣,裸露出一寸寸肌膚,齊延眼睛開始發紅。
那一刻,齊延覺得宋荀像個瘋子,在他自己還沒瘋之前,化被動為主動,按住宋荀的手,
“不怕死嗎?”
“更怕看著你死在我之前”宋荀不加思索地回答。
那一晚,欲望戰勝了理性,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宋荀躺在齊延懷裡,“你一點也不像個病人。”
齊延邪笑著說,“我昨天可能看到你太激動,把相思病說成了艾滋病。”
宋荀猛地一下起身,“所以你根本就沒患什麼艾滋病。”
齊延又把宋荀撈回來,“宋荀,以後再沒人能把我們分開了。”
宋荀很認真地看著齊延,緩緩吐出,“人間本不該令我這麼欣喜的,但是你回來了。”
黎明之前,黑夜最深,幸而,少年們等來了黎明,擁有彼此的黎明。
所以世俗的儘頭是什麼?
也許是什麼從不重要。
謹以此文獻給少年,少年無罪,同性戀從來都不是病,它隻是一種性取向,是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