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到,蒼梧的酒市就要開了,每到這時蒼梧城中處處都能聞到酒香。
此地大多以清冽淡雅,綿柔甘甜的米酒為主,雖這類酒老少皆宜,但對於江湖中人而言,除了尤好此道者和部分女子外,大多都不算太喜歡,覺得喝著不夠勁,更喜烈酒。
牧家從前甚少參加蒼梧的酒市,不過現在他們的家主夫人喜歡,所以每年也會派人來購置一批酒。
但以往都是派了管家來置辦,今年卻要不同了些,牧家家主和其夫人、女兒都一同來了。
白鷹擒空牧望飛是個愛妻如命的人,除非必要,他和他的妻子方瀟瀟向來形影不離,為此近些年來,他相當於已經半隱退,甚少過問江湖事了。
今年聽到其妻想要來看看這蒼梧酒市,更是二話不說就拋下了手中事物,一同前來。
蒼梧的酒市會開五天,這五天裡,前一天為展覽,第二天至第三天則為鬥酒,第四天由鬥酒會上選出的酒王舉行品酒大會,至此到了最後一天,就由各商家遊客自行安排了。
在得知這酒市規矩以後,牧望飛早早就做好了安排,打算趁著這幾日得閒,和妻子好好遊玩一番。
但他的打算注定要落空了。
這日牧望飛剛準備攜妻女出門遊玩,門外急匆匆進來一小廝,畢恭畢敬行禮道:“老爺,門外有客來訪。”
牧望飛的笑才剛剛揚起,聽到小廝的稟報,頓時僵了,他收起笑,眉心微皺,道:“不是說了這幾日不見客嗎,替我回了。”
小廝的腰彎得又下沉了幾分,小心回道:“回老爺,來人說是雷霆山莊莊主之女,管家現在正領著她們去了大廳,特命小的來稟報。”
牧望飛的眉擰得更深了,道:“雷霆山莊莊主之女?是嫣然,她怎麼來了。”
這次他們一家來參加蒼梧酒市的事,是臨時決定的,並沒有通知其他人,孟嫣然是怎麼知道的他在這的?難道是他的意思?
孟嫣然百無聊賴地飲了幾口茶,目光不時看著門外,臉上的焦急肉眼可見,聽到腳步聲,立馬便站了起來。
不等牧望飛和他的妻女走近,她已率先迎了過去,“牧叔叔,牧叔母。”眼淚在終於見到熟悉親近之人後,抑製不住從眼眶滑落,打濕了衣襟。
牧望飛和其妻子方瀟瀟見狀大為吃驚,他們對孟嫣然也算是自小看著長大,熟知她性子的,如果不是受了什麼極大的委屈,斷不會輕易落淚。
方瀟瀟上前摟住她的肩,柔聲安撫道:“嫣然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你爹娘他們呢?”
孟嫣然哽咽著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講到最後眼淚雖然停了,哭嗝卻仍不間斷。
連打幾個哭嗝後,她吸吸鼻子道:“牧叔叔,還請您儘快派人通知我爹娘他們,讓他們不要再擔心了。”
牧望飛點頭,道:“好,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去通知。”
牧府管家聞言立馬直其意地走了過來,在牧望飛一連串的安排和囑托中,領命離開。
事情安排妥當後,牧望飛將目光看向了廳中另外三人,其中那一男一女年紀相仿,麵容相似,應是兄妹或姐弟。
而另一個女子,麵帶麵紗卻是看不透了,不過此時比起這三人來,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牧望飛移開目光,朝孟嫣然道:“嫣然,那幾名賊人你可處理好了?可有問出什麼他們是什麼人,綁架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孟嫣然從方瀟瀟懷中抬起頭,搖了搖,道:“那五人什麼都不肯說,還,還出聲辱罵我父親,我一氣之下就,就。”
她咬咬唇,聲音幾不可察地說出了後麵的話,“把他給殺了。”
牧望飛夫婦兩人武功都十分高強,她的話自然沒有漏過,對此也並不在意,這江湖上除了初出茅廬的那些年輕人外,誰手上沒有沾過血。
牧望飛道:“既不願意說,都殺了就都殺了吧。”
孟嫣然身子一僵,囁嚅著道:“倒也不是全都殺了,還是四人,我給綁起來迷暈在了那荒廟裡。”
聞言,牧望飛的眉心頓時皺成了一個極深的川字,拂袖道:“胡鬨,怎麼能給放了呢。”
對於牧望飛而言,綁起來迷暈和把人給直接放了沒什麼區彆,尋常人這麼做,或許還有用,習武之人想要掙脫卻不算太難。
牧望飛在孟嫣然心中的威望雖不如她父親那般積威甚重,卻也占了一席之地,此時聽到他的嗬斥,她身子不自禁抖了抖,往方瀟瀟懷中縮了又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