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次我定要給那些賤人一點顏色瞧瞧。”一身鵝黃衣裳的少女,罵罵咧咧地走在街上,臉上寫滿了煩躁。
在她身後緊跟著一藍袍男子,亦步亦趨。
與少女氣到好似頭頂要噴出火來的模樣不同,這男子從始至終,都無甚表情,似乎周遭所發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這兩人不僅態度各異,一路上也是互不言語,如果不是離得近,看著也是彼此相熟之人,任誰也不覺得這兩人有什麼關係。
忽的,少女停了下來,指著前邊一處排了長長隊伍的鋪子,道:“我要吃那個,你,去給我買。”
定眼瞧去,那原來是一家賣燒鵝的食鋪,那焦香濃鬱,遠遠地就能聞到,讓人不由食指大動,情不禁的開始吞咽起口水來。
路上行人因著這霸道香氣,哪怕無意,也忍不住拿眼朝那香氣來源望去。
但即便如此,少女身後跟著的那藍袍男子,也仍是麵無表情,看也不看。
他也不理會少女目指氣使的話語,就這麼站在原地,好似什麼也沒聽見,看見,聞見一般。
少女見他這副模樣,更是來氣,可偏偏她又知道,這人並不是故意如此。
他腦子本就是一根筋,她爹讓他保護她,他就隻記得這一條。
換做平時,在有了去年那次被擄經曆後,她當然樂見如此,畢竟她可不想整日被關在家裡,連門都不讓出。
但今天不行,她還有要緊事要做呢,可不能讓這人跟著,不然把這事都告訴了她爹,她還怎麼出這口惡氣。
這是萬萬不行的。
這少女正是雷霆山莊的大小姐,孟嫣然,而她身後跟著的男子,便是那日伍玥等人見到的那名五毒教教眾。
此時隻見孟嫣然眼珠子一轉,下巴微抬,道:“我爹可說了讓你聽我的,你現在是準備違抗命令了麼。”
彆看孟嫣然說得倨傲,可實際上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萬一,這家夥根本不聽她的怎麼辦,那可就麻煩了。
在這長久的寂靜中,孟嫣然隻覺自己已預感到了結局,微昂著的頭正要垂下,耳邊卻忽然聽見意想不到的回答。
隻聽男人道:“還請小姐在茶樓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孟嫣然眼睛霎時就亮了起來,聲音輕快的好似下一刻就要飛上天一般,擺著手道:“不用不用,你慢慢來就行,這燒鵝啊,就是要烤的久一點才香脆好吃,慢慢來,我不急。”
男人沒再回話,隻朝前走去,在那如長龍的隊伍末尾排起了隊。
見此情形,孟嫣然臉上喜色也愈發飛揚,她轉身擠進人群,順著人流消失在了長街。
與此同時,就在這家燒鵝鋪隔壁的茶樓的一處包廂內。
伍玥看了眼下方正排著隊,等買燒鵝的男人,轉身目光在其餘幾人身上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在徐明柏身上。
她正要開口,就見徐明柏一臉認命的舉起手,無力的揮了揮,道:“彆說了,我懂。”
他倒是不想懂,可再不懂,到時倒黴的還是他,左右結果都一樣,不如他自己開口。
想到這,徐明柏也不等人回話了,打開門,走了出去。
而在他走後沒多久,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道藍色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正是原本在燒鵝鋪排隊的那名男子。
見到來人,吳桑瞬間有些按耐不住內心激動,走了上去。
他看著眼前這張陌生至極的臉,努力回憶,試圖找出一絲熟悉。
但先不說,對方離開苗疆時,他不過是個稚童,能記得多少人,又能認得多少人呢。
再者說,這十六年的時間,足已改變許多事情,從稚童變成少年,從少年變成壯年,直至步入生命終途。
這些變化改變的不僅僅是時間,外表亦然。
吳桑看了許久,也沒尋出任何熟悉之感,反而是尋出了其他事情。
他的神情不對,好似。
伍玥就站在他身旁,見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鬆開搭在男人腕上的手,道:“不是毒,倒像是中了蠱?”
吳桑在經過一番探查後,肯定了她的結論,道:“沒錯,是蠱,傀儡蠱。”
聽到他的話,眾人訝異,伍玥道:“傀儡蠱?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種蠱可控製人心神,使中此蠱者,如其名那般,成為一具任人操控的傀儡。”
吳桑麵色凝重的點點頭,至此,他大抵知道對方為什麼一直不曾傳信回苗疆的原因了。
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抿抿唇,沉聲道:“我先幫他解蠱,如果孟嫣然回來了,你們儘量拖住她。”
“好。”伍玥幾人點點頭,相繼離開了房間,將位置讓給他。
徐明萱看了眼樓上那扇緊閉著的門,忍不住側頭,朝伍玥道:“小姨,你這次出門有看黃曆麼?”
怎麼好像諸事都不太順利啊,先是救人出變故,現在人好不容易是見到了,可又出這麼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