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嶺南,若說何處最為繁華熱鬨,那必定會提到南海郡。
南海郡如其名,臨近海域,設有一處港口,而港口對於一座城市的重要性,自不言而喻。
嶺南因聚集著許多不同族群的人,雖時有摩擦,但也因著這各式各樣的民族風俗,而極具包容性,是一個民風尤為開放的地方。
也因著如此,男女間若是有情意,大多都大大方方的表露出來,少有扭捏者。
三月桃花節,可稱得上是當地特有的一個節日了,桃花節顧名思義,自是與桃花有關了。
桃花的寓意有很多,但在這裡,在這桃花節,卻是隻有一個的——情。
桃花節與七夕節很是相似,都是祈福,求姻緣,覓良人。
隻是與在夜間才正式開始的七夕不同,桃花節卻是專挑白日舉行,畢竟夜間可沒法去賞那漫山遍野的桃花了。
過去桃花節多是民間百姓自辦的一個慶典,也說不清是何時起,這一節日逐漸由官府在舉行了。
當地人大多能歌善舞,因此在由府衙舉辦的桃花節上,還多了一項節目,桃花會。
桃花會上,凡覺得自己有一技之長者,皆可上台表演,由台下觀眾擲以桃花,獲得票數,票數最高者,除了府衙給出的獎品做獎勵外,還有著諸多好處,這裡就不一一累述了。
此時台上表演的,是一對夫妻,那妻子生得雪膚花貌,一顰一笑間,皆是風情,端的是明豔無儔,風華絕代。
而那丈夫,雖生得也不錯,眉如墨畫,氣若謫仙,可這身板,是不是有些太過瘦弱了?
這個質疑才一出來,就立馬有人出聲反駁了,“你懂什麼,人公子這是秀氣,哪像你,光長個子有什麼用,跟個竹竿子似的,難看。”
被說是竹竿子,又被嫌難看的男人,滿臉無語的看著說話的少女,自己怎麼說也是她兄長吧,現在居然幫著一外人貶低自己哥哥,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對於男人哀怨的目光,少女置若罔聞,一臉陶醉地看著台上,她手上的那支桃花早在兩人一上台,就已擲於台前的花籃中,半點也不帶猶豫。
這對夫妻表演的是劍舞,能看得出兩人是有些武藝在身的,騰躍翻飛間,步伐輕盈,劍鳴錚錚。
兩人一剛一柔,手中長劍由初始的殺伐試探,逐漸化為了繞指柔,繾綣情意儘在那舞中。
這帶著故事性的一舞完畢,台下看客還有些依依不舍,倒不是舍不得那舞,單純的就是覺得兩人好看,光站在那裡就足夠的賞心悅目了。
可這是比試,登台表演總有結束的時候,再不舍也無法了。
在一片不舍的哀鳴聲中,下了台,找了個僻靜角落坐下的這對夫妻,卻是在相互打趣。
“夫君今日可真是玉樹臨風,我看那籃中大半桃花,都是衝著夫君你來的。”那妻子的聲音有些沙啞,好似那醇香的酒,格外的撩人心魄。
聞言,丈夫輕聲笑了笑道:“哪及得夫人你,如此的美豔無雙,那台下看客對你可皆是傾心不已,你瞧。”
他遙遙一指,循著這一指看去,竟與那高台上的幾位官員對上,“咱們的這位節度使大人,也很是欣賞娘子你的美貌呢。”
妻子嫣然一笑,道:“夫君這是在吃醋麼?”
丈夫也笑了,道:“怎麼會,隻是心中有些疑惑而已,娘子可願替為夫解答這個疑惑?”
他這話聽得可真是讓人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妻子被旁的男人如此欣賞,便是再習以為常,也不該是如此反應才對。
疑惑?這疑的是哪門子的惑?
難不成他這是在懷疑妻子有二心,出言試探不成?不,這都不是。
這兩人其實正是易容來到南海郡的伍玥與溫少虞。
隻不過今日,兩人的易容來了個徹頭徹尾的大改變,不僅是外貌,就連這性彆也來了個大調轉。
伍玥易容成了男子,扮起了這丈夫一角,而溫少虞則易容成了女子,演起了這豔色絕世的妻子。
先前那台下人質疑伍玥身板過於瘦弱,倒也沒有說錯,她這身形,在女子中尚算出挑,但與男子相比,卻是怎麼也不如的。
但有人質疑伍玥身板不行,為什麼卻沒人質疑溫少虞?這就不得不提這江湖上的一門縮骨功了。
任你生的如何魁梧,身有八尺,用了這縮骨功,也可化作那弱柳扶風般的溫婉佳人。
不過這縮骨功效果雖佳,唯有一點不好,門檻太高了。
彆說伍玥這種經脈堵塞之人,很多聞名已久的江湖大俠,也無法學會這門武功。
這讓伍玥想嫉妒也嫉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