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一瞧,那人原是易容成寧信的伍玥。
先時趁著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兩人戰鬥所吸引的時候,伍玥翻窗出來,用毒藥倒了這些人。
她站在屋頂上,看著下方不為外界所乾擾,仍纏鬥在一處的兩方人,從懷中掏出幾粒銀丸,向下一擲。
銀丸落地,便迅速釋放出來漫天白色粉霧,將幾人籠罩住,方瀟瀟沒料到伍玥居然會敵我不分用出這一招,一時不察,吸入了幾口粉霧。
這之後她雖及時屏住了呼吸,可依舊為時晚矣,‘噗通’一聲,她也步了其他人的後塵。
與她交戰那兩名侍衛,早在她之前,便已倒下。
假顧華雖也誤吸了幾口,但憑著內力硬生生將那毒給逼了出來,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毒才逼出,新的毒就又在他體內形成,且來的比先前那毒更快更猛。
‘噗——’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色毒血,身子踉蹌了幾下後,也不甘倒了下來,隻是意識尚且清醒。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明明將毒給逼了出來,為什麼還是會中毒,且這毒還與其他人不同。
如方瀟瀟幾人,中了這毒,也不過是陷入昏迷,除此外,身體並無大礙,可這毒到了他這裡,卻有了區彆對待,這讓他尤為不甘,且不解。
他越想,心裡就越發憤慨,雙目圓睜,隱有血絲纏繞,怒聲道:“為什麼會這樣?”
伍玥才從屋頂上落下來,就聽到了他的這個問題,不由展顏一笑道:“這第一重毒本就是為了壓製第二重毒而形成的,可你偏要自作聰明的去逼出這第一重毒,這第二重毒可不就有機會跑出來作亂了。”
聽到她這話,假顧華口中又是一口毒血噴出,也不知是這究竟是毒發,還是被伍玥給氣的。
伍玥也不理會他這一出,隻是看著溫少虞,道:“我這毒看著雖厲害,不過還死不了人,頂多也就躺個十天半個月的功夫,就會自己解了。”
她的話像是在與眼前的溫少虞說,又像是在與那假顧華解釋。
溫少虞點點頭,並不去深究這一點,道:“既如此,我們便先離開吧。”
假顧華從一開始,他就不打算殺,但真顧華,他也並不打算放出,多則生變,維持原狀更易他們行事。
今夜的事雖是意外,卻也仍在他的計劃之中,因此,現在這樣,也並不妨事。
決定好以後,兩人一扶起地上的方瀟瀟,一人從顧華懷中翻找出了出城令牌,從顧府牽出兩匹馬離開了這裡。
方瀟瀟醒來時,已是天明,她的頭仍有些眩暈,睜著眼瞪著房頂看了許久,才徹底醒轉,回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昨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無論是那個與麻歡相似的女子,亦或是她所使出的□□武功,紅蓮劍法,還是後來她被那個一開始就不被她放在眼裡,結果最後,卻栽在這人手上這事,都讓方瀟瀟有些思緒如麻。
那時情況特殊,她沒有機會去仔細思索,現在倒是一個好的時機了,方瀟瀟這般想著,就要起身坐起,但她才一動作,人就頓住了。
方瀟瀟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那將自己五花大綁起來的麻繩,一口銀牙險些沒給咬碎,她這是終日打雁,卻被雁給啄瞎了眼了?
可真是好得很呐。
方瀟瀟氣極反笑,就要用內力將身上繩索給震斷,可她體內的內力卻遲遲無法凝聚。
聯想到昏迷前的事情,方瀟瀟知道自己這是被下了藥了。
這一刻,方瀟瀟都不知道該誇對方這麼看得起她,還是該罵這人行事竟如此謹慎,捆住人還不夠,還對她下藥。
雖然心裡氣得不行,但方瀟瀟仍未放棄脫困,她奮力坐起身子,環顧四周,試圖找出一個能讓自己解開身上繩索的東西。
但還未等她找到,兩道身影先出現在了她麵前,隻是兩人容貌與昨夜毫無半點相似,這幾張麵孔中,必有一張是易了容。
眼前的這個少女,聲音猶為輕快,似乎見到她很是高興一般,道:“暮雨仙子,你終於醒了。”
這個稱呼一出,方瀟瀟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不,或許從一開始,這兩人就知道她的身份。
想到這,方瀟瀟心中愈發戒備起來,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難道真是□□中人?現在這張臉究竟是真的,還是仍舊是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