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湊熱鬨,小青陽,說你不會說話,你還真不會了,我當然得來,畢竟。”顏茉單手叉腰,下巴微抬,臉上是止不住的得意,“伍玥可是我的徒弟,徒弟要娶夫,做師傅的當然得來替她做主了。”
傅青陽再次沉默,就在顏茉以為他這是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時,他忽然開口了,“顏師叔,你剛才還說你沒徒弟呢。”
“……”顏茉盯著他看了半晌,頭忽然一扭看向了宮璿,“我剛有說我沒徒弟麼?沒有吧,對嘛,我沒說。”
自問自答一番,她矛頭又指向了傅青陽,“小青陽你怎麼回事,都做父親的人了,孩子也這麼大了,還這麼不穩重,真是,一點掌門樣也沒有。”
傅青陽嘴唇剛動,想要開口,聲都沒發出,顏茉就擺手打斷了他,“算了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以後再說,咱們今天就隻說這兩孩子的婚事。”
傅青陽無語,話倒是說得好,一口一個咱們,可話都不讓他說,哪來的咱和們。
顏茉可不管自己的話,傅青陽聽了是什麼感覺,她隻管自己高興,嘴一張,就是口若懸河,半點也不帶停的,手上動作更是連比帶劃。
“咱們三家的關係怎麼樣,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那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我這徒弟要是不好,我們敢來你這提親嗎?那肯定是不能的啊,就算我們不顧及著你,也要顧及顧及你師父和你師兄不是。”
看出傅青陽臉上表情有所鬆動,她又道:“還是真如江湖傳言說的那樣,你們仙霞派看不上我素心宮的弟子,所以你才一直不肯同意。”
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傅青陽相信他要再不開口,明天他這仙霞派都得被顏茉給掀翻了不可。
即使他一直不說話,不是因為他不想說,而是他找不到機會說。
傅青陽苦笑著看向始終不曾開口,仿佛這事與她無關,是在圍觀彆人的熱鬨的宮璿,道:“宮師叔,你們既已知道少虞就是師兄的孩子,那便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肯同意。”
如果他師兄還在人世的話,那這件事自然輪不到他去煩惱,也自然不會煩惱。
師兄向來灑脫,不拘小節,兩個孩子如果是兩情相悅的話,彆說隻是入贅,就算是一輩子無名無分跟在對方身邊,也不會說什麼。
可他不行,這是師兄唯一的孩子,也是他臨死前托付給他的孩子,傅青陽做不到,也不願讓他去做贅婿。
贅婿是什麼樣的,所有人都知道,好一點的人家,會給予尊重,與其他人一般視作主子看待,差一點的,卻可能連奴仆都不如。
當然後者多發生在雙方身份地位不對等的人家中,傅青陽相信,若是伍家的話,這種事是絕不會發生的。
但,外界會如何看呢?
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就已經足夠讓傅青陽去否決了。
宮璿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能理解你的想法,但,你何不聽聽孩子們的意思呢?”
傅青陽無奈地歎息一聲,搖頭道:“不用聽了,我是他師父,豈會害他。”
彆看兩人現在一副情意綿綿,你儂我儂的模樣,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對年輕男女少不更事,將一時的心動,當做了長久,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
等到雙方冷靜下來後,便會明白今日的決定有多衝動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了他的這個想法,宮璿也歎了口氣,道:“是啊,做長輩的又怎麼會害他們呢,隻不過。”
她話音一轉,“年輕人性子一向倔強,越不讓他們做的,他們越是會想著法去做,即便這件事弊大於利,也仍覺得滿足。”
傅青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附和著她的話。
他態度之所以一直這麼和緩,除了因為宮璿和顏茉是長輩外,也是因為他擔心他若是表現的太過強勢,會引來逆反。
導致原本還有回旋餘地的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邊傅青陽還在愁悶,那邊宮璿的話仍在繼續,“所以,與其一味的拒絕,倒不如給他們點時間去思索,去了解,有些事情隻有親身體會過了,才知其中艱辛。”
“那依宮師叔您的意思是?”聽到這裡,傅青陽隱隱明白了宮璿的意思,隻是仍有些不確定。
準確來說是他不敢確定,畢竟傅青陽實在想不通,這麼做對宮璿有什麼好處,最期盼這樁婚事能成的,就是她才對。
“我的想法是不如讓他們這些年輕人一同去江湖上闖一闖,既能增長見識,也能對彼此有更多的了解。”
說到這裡,宮璿頓了頓,展顏笑道:“之前你擔心江湖上有人認出你這弟子的身份,除了重要任務外,從不讓他在江湖上行走,如今,五毒教就要沉冤得雪,你也無需再去擔心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