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謝青苔生硬道，“待出去之後，就挖個坑，把你就地埋了，好歹要找塊爛木頭給你立個碑，寫上你的名號，好讓你們族的妖來祭拜你。”

妖登時無言。

過上半晌，在謝青苔就地尋找木頭的期間，他悶悶說：“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謝青苔問。

它道：“我以前遇上過這種陣，隻要尋找到陣眼，就能輕易出去。”

“陣眼長什麼樣？”謝青苔再問。

“這就不知道了，魔界的陣和修仙界的陣法差不多，想必不用我說，你也清楚，陣眼長什麼樣，全看布下陣的人有什麼癖好，可能是一顆小石子，可能是一扇門，還可能是天空一角，但隻要耐心找，總能破解的。”

它沒說，更多找不到陣眼的人，永遠留在陣中，化作了陣的一部分。

謝青苔聽了沒動，方才四下張望的功夫沒白費，這會選了一塊坐下去舒適柔軟的地方，懶洋洋道：“你既然有過經驗，那由你去找。”

葫蘆小幅度震動了下，似在表達震驚和不滿。

謝青苔眉毛一挑：“有意見？”

念在自己方才知情不報，以及落井下石，這隻妖完全不敢有意見，又將滿腹委屈吞回去。

謝青苔從腰間取下葫蘆，拔開葫蘆蓋子，一縷青煙從葫蘆裡飄出，旋即愈發濃重，最後凝聚成實體。

將妖收進葫蘆裡時，是直接從王夫人身上收走，看不清妖的實體什麼模樣。

此刻，謝青苔瞧了個完整。

不愧是妖，他套了件青色薄衫，長及腰間的黑發用青玉簪鬆鬆垮垮挽起一小束，其餘披散如瀑。五官俊美，尤其雙眼狹長，右眼角下有處青色胎記，如扭動的蛇形，更顯妖治。

謝青苔粗略看過一眼，收回目光，默然不語。

美則美矣，少了陽剛之氣，真論起來，魔界少主的模樣更符合她眼光。

“去之前，我有必要將我的名號告訴你，若是遭遇凶險，還望你尋塊好木頭為我立碑，好讓我的親朋好友前來吊唁。”他說得情真意切，不免讓謝青苔生出絲歉意。

前一世的她當然接觸過各種各樣的陣法，亦明白尋找陣眼的凶險，很可能會觸發陣中機關，或是遇上陣主人。

她不想以身涉險，徒留在原地最安穩，但尋找陣眼的工作也得有人做。

交給這隻蛇蛇好了。

反正……謝青苔有些心虛地想，他之前要害人性命。

蛇蛇道：“吾本名為青淵，報此名號，妖界眾妖一聽便知是我。”

妖界無重名？

還是他先前太過風光？

總之，謝青苔沒多想，百無聊賴地點頭：“好，青淵。”

青淵暗暗咬牙，心道這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製住了他，還隨意使喚他，不把他當妖。

若是讓他找到陣眼，先不通知她，定要動上些手腳，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栽個跟頭，再無情地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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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苔倒也不是真有閒情逸致徒留在原地，待那隻蛇妖走遠，便起身，感受四周和外界有何不同。

腦子裡的那道童聲這兩日都偃旗息鼓，安靜得像它從未出現過。

這會，竟奇跡般開口：“你這麼放心你剛收的小弟嗎？”

謝青苔疑惑：“你一直觀察著我？”

“當然，畢竟像你這麼作，專來險境，給你幾條命都不夠，你死了我還得去挑選彆人，重新苦口婆心交代。”

它絲毫沒掩飾她的重要性，謝青苔知道，談判的好時機到了。

她緩和語氣：“這幾日我看過了，確認這是無比真實的世界，隻有一點，我很想知道，為何這一世，魔界動蕩的事會提前十幾年？”

提前一兩日就罷了，十幾年足夠攪得三界產生翻雲覆雨的變化，有許多事和上一世不同，她便不能完全掌握。

“你帶著仇恨的記憶重生，當然會影響到世界的平衡，導致有所變動，放心好了，變化再大，你還多了我這個外掛，怕什麼？”

“外掛是何意？”

“呃…你理解成，給你開小灶吧。”

謝青苔懂了，他們兩這也算是結成了同盟。

“正式點，日後你喊我係統大人，現在我要向你透露一件很重要的事。”

“係統，什麼事？”

“……”

頃刻後，係統悶聲道：“青淵是一有機會就會當二五仔的那種妖，現在正準備給你挖坑，等你往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