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詩人魚玄機 好家夥,還是個帶貨直……(1 / 2)

為了水時長,唐三三用儘洪荒之力,將吃飯的節奏保持在了一個令人發指的速度上。

再加上她大姑娘上轎頭一次。

突然當著彆人的麵吃飯,多多少少有點兒偶像包袱,不是怕菜葉子塞牙縫,就是擔心自己吧唧嘴。

她儘可能讓自己發出的聲音,小聲小聲再小聲,還為了節目效果,找了首壁爐燃燒的白噪音作為直播的背景bgm。

一通操作下來,生生將吃播做成了助眠食音。

就這樣,唐三三吃著,魚玄機看著,綠翹委委屈屈站著。

吃了十幾分鐘後,看見瘦弱的魚玄機有些搖搖晃晃。

唐三三以為她站不住了。

便小聲又緩慢地說:“你~們~坐~下~慢~慢~看。”

於是……

劈裡啪啦的燃燒聲若隱若現。

勻速又黏糊糊的口腔音響響停停。

被賜坐的主仆二人,就在這沒有底噪又360度全方位環繞的催眠下抑製不住的開始犯起迷糊。

魚玄機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家妙韻嗎?

冷清的陋室不見了,她好似回到了平康裡那間窄小卻溫暖的宅子裡。

灶火劈裡啪啦小聲燃燒著,她和綠翹肩靠肩坐在一起,鼻尖甚至能聞到鍋子中的沸騰著的香味,在周身橫溢散開。

熱意從兩人肩膀相接處,酥酥麻麻地流淌到四肢百骸。

這時,她聽到娘親輕柔的私語,水缸裡叮咚落下的清冽井水,還有熾熱的從窗口照進來的午後暖陽。

日日夜夜壓抑在她心中的那些苦悶愁思,全都輕飄飄地散開了。

綠翹砸吧著嘴,順著肩膀滑下,倒在她的懷裡,魚玄機掙紮著掀開沉重的眼皮,近在眼前的仙人蒙上了一層飄渺若雲的霧氣。

好像在說。

睡吧,睡去吧。

等唐三三木著臉,腮幫子都快嚼麻了,終於把直播時長熬到了六十分鐘後,她抬頭一看愣了。

好家夥。

剛才還擔驚受怕的兩位老祖宗,居然靠著牆壁抱在一起睡著了……

她的吃播有這麼無聊嗎?

……

又過了很久,夜風呼的一下將吹開的窗戶猛地合上,魚玄機兩人從沉睡中驚醒,眼前哪裡還有仙人的蹤影。

綠翹起身關上窗,又給魚玄機拿了件外袍披上,這才頓在原地遲疑地說:“小姐,你有沒有覺得身上好像爽利了很多啊。”

魚玄機點頭。

自己身上那股經年存在的不適消失了,滯在胸口那團鬱氣也不見了。

難道這女子真的是來點化她的仙人?

可她這番怪異的舉動又是為何,總不可能隻是為了讓她們睡一覺吧。

這之中,怕是有她沒想到的深意。

唐三三爾康伸手:你相信我,都是誤會!

魚玄機叮囑綠翹,“這件事切莫外傳,知道了嗎?”

“為什麼呀?”綠翹說,“就該告訴那些人咱們遇上神仙了,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們。”

“這樣宣揚隻怕會唐突了仙人,總之,先不要告訴旁人。” 魚玄機總覺得,這位仙人還會再來。

“好吧,聽小姐的。”

綠翹點點頭,鼓著嘴應了一聲是。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來喚魚玄機說,觀中有女冠要去貴人府上講經,特意點了她一同前去。

唐朝奉行道教,到了晚唐時期,很多著名的道觀都成了交際場所,那些有幾分才色的女道士更是成了長袖善舞的交際花,時不時便打著講經的名義去達官貴人的府上應酬,賺取錢財。

鹹宜觀的觀主品性高潔,在她的管教下,觀內風氣沒那麼荒靡,這也是當初魚玄機選擇在這裡出家的原因。

隻是觀主年邁,對底下人的管束漸漸力不從心,一些女道士仗著自己資曆深就開始胡作非為。

現在來了貌美又有才情的魚玄機,更成了她們招攬生意的幌子。

“我們小姐不去!”

被仙人點化的事兒不能說出去,但綠翹自認為自己已經不是昨天的綠翹了。

她上頭有人!

小丫頭拉下臉將來人擋在門口。

過來找魚玄機的女冠道號為玄清,她被使喚過來跑腿本來心底就有怨氣,沒料到一個丫鬟也敢欺負到她頭上。

玄清懵了一小會兒後才反應過來,蠟黃的臉上一雙吊梢眼向下一拉,立馬平添幾分刻薄。

區區一個被逐出府的妾室,叫她聲才女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不去?”她冷冷一笑,隔著門朝著屋裡的魚玄機喊道,“你可想好了!”

“這次的貴人是左諫議大夫家的遠親,府上的貴人指名道姓要你這位大才女過去,魚玄機,我隻問你最後一遍,你當真不去?!”

綠翹氣得頭發都翹起來了,她掐起腰剛準備撕了這道姑的臭嘴,抬起的胳膊就被人按了下去。

她回頭一瞧,是魚玄機。

“小姐!”綠翹快氣死了!

“好了。”魚玄機說,“煩勞師兄了,還請稍等片刻,玄機梳洗一下便隨您前去。”

玄清譏笑道:“早這樣不就好了,浪費這些時間。”

所謂的貴人其實就是長安城裡一家趙姓富戶,據說家裡有女子做了左諫議大夫的外室,從此便對外宣稱自己是遠親。

魚玄機跟著仆從進入中堂,兩側坐滿了賓客,歌姬和樂師正在表演。

上首那身穿錦袍,肥頭大耳的男人就是此間的主人,趙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