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被堵住嘴帶了下去。
趙舍還特意囑咐下人,就算是花錢,也一定要讓正元這毒婦狠狠挨上一頓板子。
再者,今日宴會上都是些耽於享樂之人,眾人的交際圈子多少都是重複的。
他們這些人雖然飲酒玩樂,還與女冠不清不楚的鬼混,但卻也最注重臉麵。
今天趙舍將正元送官,相信用不了一日,這老道姑在長安貴人圈子裡便再也不可能有立足之地。
鬨劇散場。
賓客裡有那渾不吝的浪蕩子喝多了酒有些上頭,高聲調笑趙舍,“大郎怎的生了這麼大氣,可是在那魚大才女那兒吃了癟?”
“哈哈,子方莫要開趙翁的玩笑,那小娘子都被捆成了粽子,哪來的力氣拒絕呐。”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都是一副你懂我也懂的嘴臉。
趙舍氣抖冷。
一群蠢貨,怎麼會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氣過了勁再轉念一想。
現在何嘗不是一個絕佳的好時機?
趙舍麵露難色,長歎一聲,“真是讓子方說準了,這魚女冠啊……”
他搖搖頭,一臉全在不言中的感慨。
賓客見了,立刻就來了精神。
紛紛嚷嚷著要前排吃瓜。
“發生何事了大郎?”
“趙翁莫不是真叫那小娘子趕出來了不成?”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
沒成想,趙舍竟然沒有反駁,甚至還坐到主座上大口悶了一杯酒。
表麵的趙舍:唉……愁人呐。
真實的趙舍:嘿嘿,使勁猜吧你們!
剛才那出聲調笑趙舍的陸子方一把推開攙扶住他的人,搖搖晃晃地走到趙舍身旁就地靠著。
他長腿伸開毫不客氣地搭在就近賓客的桌麵上,然後斜斜看了趙舍一眼,怪聲怪氣道:“不能吧,那魚玄機竟如此烈性?一個被休棄的小妾,嗬~怕不是在跟你欲拒還迎呐。”
陸子方,家中行十一,人稱陸十一郎。在這群人裡,他家世顯赫,相貌俊朗,為人風流還頗有幾分才情。
平日裡向來是自認為花間老手,當即便想嘲笑趙舍,笑他是被小娘子的內宅手段給輕易誆騙了。
趙舍臉上一言難儘,心裡真是笑開了花。
“十一郎呐,這次你可真真看走了眼。”
陸子方睨他一眼,其他人急了。
“趙翁,您倒是說呀,到底發生了何事?”
“是呀是呀,可把我們急壞咯!”
“唉,算了,我便說與你們聽罷!”
“你們隻知道我將那正元送官,卻不知我如何被她誆騙了的!”
“她教唆我說魚女冠生活清苦,有意尋個相好,我這才邀請她來宴會,沒成想人來了以後,竟然冷著臉,這你們可都看見了的。”
眾人:“對呀,看見了呀,所以呢。”
“我以為她是在拿喬,便氣急讓下人將她帶了下去,沒成想!”
趙舍大喘氣……
賓客:“……”
“沒成想什麼啊!”
包括那看似無所謂的陸子方也偏過頭來聽著。
鋪墊的差不多了,趙舍就不再墨跡。
他歎息一聲,神情中帶著些敬意說:“沒成想那柔柔弱弱的小娘子,自己拿一小塊陶瓷碎片愣是割破了繩子,等我進去後告訴我,若是我敢碰她分毫,她絕不會讓我好過。”
唐朝民風開放,雖然是封建時代,但是女子的地位相對較高,也較為自由。
尤其是這些人中都是些離經叛道之徒,在聽到魚玄機一個清貧纖弱的小女子,竟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血性,一時之間麵麵相覷,都有些不知說什麼好了。
陸子方扔掉手中杯盞。
薄透的被子落地碎開,碰擊出清脆的鳴聲。
他拂袖起身,長身玉立。
就這樣站在趙舍身前居高臨下地看過來,“那大郎現在要如何?”
兩相對比之下,更顯趙舍的醜陋。
趙舍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愛和這貨玩。
而且。
都是男人,還是混一個圈子的。
陸子方屁股撅起來,趙舍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這狗鼠輩必定是又把自己當情聖了。
真想撒泡尿讓他瞧瞧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覬覦花柳巷的妓子就算了。
人家魚女冠可是仙人的弟子,你也配?
想到這裡,趙舍又想起自己仙豬的身份。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看不上這身份。
就算是仙豬,那也是仙啊!
豈是陸子方這種凡夫俗子能比的,以後自己可是要回天上做神仙的!
趙舍昂起粗壯的脖子,矜持的抻直腦袋。
“那自然是駕車規規矩矩將魚女冠送回去!”
“我趙舍雖然好色,可也是知道敬佩的,更何況魚女冠那般容貌,那般才情,還如此堅毅,更是值得欽佩,我又豈會冒犯,諸位說是也不是?”
“對對對!太對了!”
“說來,魚玄機之才真是不可小覷,我曾讀過她所作之詩,才情斐然,豁達之至!”
“哎呀,早知如此,真是不該唐突佳人,趙翁你快去吧,無需管我們了。”
“是呀是呀,彆讓魚女冠等太久了。”
趙舍心裡得意地笑。
八聖母娘娘您可看見啦。
小的我可是儘心儘力的幫助主人呢。
他順勢拱拱手,“那好吧,諸位吃好喝好,我就不奉陪了。”
趙舍起身要走。
沒成想隔壁擋過來一條大長腿,橫到他麵前,結結實實擋住了他的去路。
陸子方俊秀的臉上泛起幾絲酒氣,一雙眼睛反而亮得驚人,他挑眉問趙舍,“怎得了,大郎這是要親自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