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老師,第一次見我有沒有被我的美貌吸引?
美貌沒有,鼻涕倒是有~~
李響!!
夏嵐咬了一口他手裡的蘋果,李響俯身,用嘴叼住她未來得及吞下的蘋果,右手在夏嵐腰側揉搓
“這樣吃有助於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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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冬天,夏嵐第一次正式見到李響,要說認識,她遠比李響知道的要認識他更久。
2022年,夏嵐第一次在影片剪輯中見到李響,同事們都在感歎安欣可愛倔強有理想抱負時,夏嵐一眼就看到了在主角旁邊皺皺巴巴的李響,她揪著李響的片段反複觀看,似乎想要從這短短的劇情中挖出屬於李響獨一無二的特性,事實證明,夏嵐確實做到了,她扒的人家褲衩子都快沒了,她自認為自己是理性生物,尤其是見過無數需要審核的影視作品和周遭世態炎涼後,對待感情更是內心毫無波瀾,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午後,她見證了一個影視人物波瀾壯闊的一生,內心陡然生出一種名為“喜歡”的悸動。
2023年1月14日,夏嵐見到了搬上銀幕的李響,在銀幕上的李響似乎更加鮮活生動,隨著劇情的深入,夏嵐的心病態的疼,她貌似在一個虛幻人物中體會到了什麼是心動的感覺,她開始到處翻找屬於李響的足跡,正像網友評論一般,他是深潭惡水中長出的青鬆,夏嵐逐漸從□□欣賞變成了精神欣賞,每當夜深人靜時,夏嵐看著天花板上的銀河投影,總會想2006年的李響會是哪一顆呢?他會不會也想有一個人能在他身邊陪著他呢?
或許是夏嵐腦海裡的執念連老天都聽不下去了,在她第1000次對著天花板發呆的時候,眼前的銀河瞬間變得刺眼,她抬手皺眉捂著眼睛,意識迷離。
意識到自己來到李響的時空還是3天後,這3天她像是遊魂一般,迷茫的望著在劇中反複觀看過的場景,總覺得是不是同事覺得自己發響瘋沒完沒了,跟自己開得玩笑,但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這裡的人物也是那麼鮮活,就連工作都是自己熟悉的,就好像自己真的在這裡生活著一樣。
“見鬼了”夏嵐一邊嘟囔,嘴巴還在不停咀嚼著早飯,身上背著攝影器材,路過警局時,停下了腳步,望著劇中的京海市公安局,總有種想要進去的衝動,想看一看那個生動朝氣的李響,那個在師父庇護下,朋友關懷下開心快樂的李響,她開始感謝老天開得玩笑,最起碼是讓她來到了2000年,故事的起點。
“夏編導又去上班呀”門口保安室大爺熱情的打趣。
夏嵐禮貌微笑回應,朝台裡走去。
要說夏嵐到這練就的技能,第一個就是競走,原本夏嵐就是安靜,靦腆的性子,她不喜歡過於熱鬨的環境,隻沉浸在自己的小圈子裡,有固定的朋友,家人,活動,用朋友總結的
——她呀,把動若脫兔,靜若處子表現的淋漓儘致。
在這裡,她更像漂泊的旅人,保持著人際關係的基本關聯,沒有深交的朋友,每天隻是機械的完成屬於自己的工作內容,加上清冷的麵容,更顯孤僻。
唯一能讓她麵容改變的就是尋找李響生活過的痕跡,她喜歡沒事的時候每條馬路每條馬路的逛,和自己記憶中的場景相對比,她去過舊廠街,去過莽村,去過白金漢,去過廢棄工廠,去過老鋼鐵廠,去過李響後期苦苦掙紮應酬的酒店,去過他生命之花隕落的小飯館,在門口望著二樓,腦子裡他墜落的場景不斷回放,她低頭看著自己腳踩著的地麵,冬日寒風刺骨,可腳下的地麵卻直燙腳,總覺得他的鮮血就在自己腳下從滾燙熱烈一點一點變得冰冷刺骨,這樣的感覺讓夏嵐一度抗拒來到這個小餐館,以為隻要自己幼稚的回避,李響就不會在這個地方失去生命。
但先前就說過,夏嵐是個很理性的人,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人生軌跡,沒人能改變,或許能讓他在苦苦掙紮時有個人陪著呢?
湊巧台裡隻要走路過去就能路過警局,要說以前夏嵐隻是覺得工作是為了養家糊口,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很好的活下去,但現在,工作就是每天上班下班能夠路過警局,運氣好的話能看到他們出警,她總能在人群中找到那個肩寬腰窄,在師父旁邊搖頭晃腦的李響。
年30的那天,夏嵐知道這是一切故事的起點,李響會去舊廠街處理搶劫案,安欣會給高啟強餃子,她主動接下了燙手山芋,去舊廠街拍攝底層人民的生活點滴。
舊廠街魚龍混雜,所有的善惡在這裡都顯得很渺小,每個人都在這裡苦苦掙紮,他們就像深陷泥沼裡的魚等待著哪個好心人能從深不見底的池塘中將他們撈起,可又有多少人能像李響一樣,成為那棵頑強的青鬆呢?
從小因為這張清冷的臉加上麵無表情的神態嚇跑了很多人,後來工作需要尋訪,表情不夠,化妝來湊,不過她總喜歡給自己化醜妝,正是因為這個“良好”的傳統美德,倒是給她擋了無數光看臉的爛桃花,此刻也不意外,她光速將自己的臉化的比原先更黃,2000年的舊廠街一個個都是豺狼虎豹,得再醜一點才不會被盯上。
她走訪了許多家隱藏在角落的家庭,錄下了很多2023年不曾會見過的人生百態。
新華裡小區裡的鞭炮聲此起起伏,伴隨著春晚開場的喜慶音樂。
“讓讓!讓讓!”一個她聽過無數回的聲音不經意傳到了夏嵐耳中,她眼睛一亮,將相機護在胸前,提了提肩膀上的支架,她看到了那個兩步一跨的李響朝她的方向走來,樓上的吵鬨聲更加嚴重,破碎的玻璃在空中劃出裂痕,發出刺耳的聲響。
“後退!”李響一個健步直朝樓上跑去。
這是夏嵐第一次在除了公安局門口見到李響,她眯著眼,大拇指和食指摩挲著下巴,忍不住評論:
嗯~肩寬腰窄,腰下麵都是腿,眼睛亮亮的,就連聲音都是那麼深邃低沉,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荷爾蒙,讓人忍不住瘋狂心動。
夏嵐被旁邊的撞了一下,停止了幻想,朝樓上歎了口氣。
她臨時被通知去台裡拿了資料,忍不住仰天長嘯:
哎!本來還想著快點走能在公安局再見一麵呢,果然,壓榨員工不管在哪一年都不過時。
她打了一下夾在左胳膊下的文件夾,腳跺得響響的,下一秒,資料夾從胳膊肘滑落,連帶著支架也掉到地上。
夏嵐哀嚎一聲,蹲在地上,直想畫圈圈,眼前刺眼白光照過,警鈴大作,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捂著眼睛。
“你沒事吧?”在車燈的映照下,李響更像一個虛幻的人物,他就這樣逆著光,站在那裡,伸出手。
那一刻,似乎像是無儘的黑夜透進了一束光,照得人心裡暖暖的,暖的讓人忍不住心生委屈。
夏嵐呆呆地望著他,李響似乎就是一個永遠都會讓人安心的存在,他努力將每個人護在他的羽翼下,保護著他們,可又有誰能保護他呢?又有誰能在他掙紮時拉他一把呢?一個肆意張揚,陽光明媚的人在歲月的磨練中變得滄桑脆弱,那永遠挺拔的身軀為了心中的理想也不得不彎下。
“如果在你說撐不下去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將你拉出黑暗,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李響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有些眼熟,但更多的是奇怪,他湊近,又問了一句:“沒事吧?”
夏嵐回過神,覺得臉上像被玻璃劃過一樣,晚風吹著更疼了,她疼得眼淚汪汪
“有事~疼~餓~”
這真不能怪夏嵐,本來就沒吃飯,臉還生疼生疼的,聽到李響聲音的那一刻,這些天在這個陌生地方的不安感一股腦全湧了出來。
夏嵐不喜歡眼淚,她覺得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這一刻,眼淚止都止不住。
李響從來沒見過女孩子在自己麵前哭得稀裡嘩啦的,一時間慌了神,左手拿著黑色手提包,右手無措的在褲腿上摩挲,想拿紙,想了想將手提包在腿上拍了兩下,轉頭喊安欣。
安欣一臉懵,拍了拍衣服口袋,攤了攤手:“我哪來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