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書二十幾年,就沒見過你這樣行為惡劣的學生,居然跑到我辦公室偷試卷,仗著家裡有兩個小錢為所欲為。”
李老師作廢了那張被泄漏的試卷,還將這件事告訴了校長。
因此,江恣和鹿予又在辦公室聽了一頓說教。
但校長顯然比李老師沉穩得多,他先是嚴肅批評了江恣的行為,但念在他知錯能改,而且也沒有將試卷分散出去引起更大的騷亂和議論。
校長決定進行通報批評處理,除此以外,還要在升國旗儀式時麵對全校師生做出檢討。
江恣本想直接拒絕,但袖子上輕柔的拉力讓他一下子卸了力氣,他默認了校長的處理方式。
不過,校長如果早知道江恣在全校大會上的表現,怕是會後悔這個決定。
張識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驚訝得可以塞下一整顆雞蛋。
“不是恣哥,你都拿到試卷了,怎麼還還回去了啊?你要是把試卷給我,我肯定幫你死守這個秘密,將它爛在肚子裡。”
江恣沒理他,想著口袋裡的創可貼要不要貼在臉上,江恣野慣了,臉上的傷就從來沒有處理過,更彆提貼一個明晃晃的創可貼了。
“校長居然讓你在全校麵前做檢討,這也太過分了!這不是當眾打臉嗎?那這以後誰還不知道我們恣哥親自去偷試卷了,要我說,下次這種事可以交給我們,我們保證給你辦的明明白白。”
江恣突然想起家裡的花還沒有澆水,而且昨天江溪來騙他投其所好時,好像眼神一直在往他窗台瞟,是不是看到那朵小花了?
“鹿予同學也太不懂事了,以後咱們有啥秘密都不能和她說了……”
話沒說完,神遊天外的江恣突然白了他一眼。
“你好吵。”
張識噎住,手動閉麥。
下午,鹿予放學後沒有急著收拾東西,而是慢吞吞地觀察著江恣。
江恣幾次和鹿予視線相撞,然後次次都不自然地扭頭假裝看風景。
教室裡同學們三三兩兩地離開,隻剩下鹿予和江恣兩個人,鹿予見時機成熟,捏著中午寫的檢討跑到江恣跟前。
“江恣,這個給你。”
江恣低頭看了一眼放在麵前的信封,這是,情書?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連帶著嗆著咳嗽了幾聲。
“你,你,我……”
鹿予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雖說她沒有直接參與偷試卷,但她好像是江恣偷試卷的根本原因,而且按照江恣的性格,寫一份檢討難入登天。
江恣確實沒有寫過檢討,不過他倒是從小念檢討長大的。
“你畢竟也是因為我,所以我來幫你寫檢討。”
檢討?
好吧,就知道這不會是鹿予寫的情書。
“嗯。”
江恣為自己剛才的期待感到莫名的失落,整個人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但江恣沉下臉時太過於有威懾力,看起來像是可以一拳頭掄死一個人,這就讓鹿予有些本能地緊張。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重寫。”
“沒有。”
江恣拿起桌上的檢討就往外走,不願意多說一句話,正巧碰到回來的張識。
看到江恣的表情,張識一下子就猜到一定是鹿予說了什麼,但後麵的鹿予好像也瑟瑟發抖的樣子,他一時竟分不清到底誰的錯。
很快,升旗儀式如約而至,在升旗之後,校長及學校的一些院領導在台上講了許多無足輕重的事情。
在學生們內心不斷的腹誹下,一個名字瞬間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
“經濟學大一的一個學生,無視學校紀律,行為極其惡劣,居然在上周末潛入某個老師的辦公室,登入老師電腦,竊取了那門課的期末試題,現在,請江恣同學給大家做反思檢討,請同學們引以為戒。”
聽到江恣的名字,底下的人議論紛紛。
“是我想的那個江恣嗎?”
“上次砸鋼琴,這次偷試卷,這哥們真牛。”
“江恣怎麼了?他上台乾嘛?”
江恣穿著一身白色加厚襯衫,襯衫上彆了一個銀色雙翼胸針,袖口微微挽起,露出勁瘦白皙的手腕,還好唇色殷紅,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像一隻病態的搖搖欲墜的蝴蝶。
“大家好,我是江恣。”
江恣嗓音清冽,像是夏天裡的薄荷糖一樣,清爽中帶著少年氣。
如果不是因為校長前麵的強烈批評,此刻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上台發言的優秀學子。
江恣低頭想了一下昨天記住的檢討內容:今天,我懷著愧疚和懊悔寫下這份檢討書,以向大家表示我對於偷試卷這件錯事的深刻認識以及絕不再犯的決心……
江恣突然的噤聲讓台下更為安靜,但江恣突然笑了一下,眼裡閃著彆樣的光彩,看向台下眾人。
他居然沒有按照檢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