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兩邊各設有一個黃花梨做的置物欄杆架格,架格總體呈長方體,筆直的立在屏風旁邊,活像兩個敬業的士兵。
架格共有擱板三層,上層下設抽屜,抽屜麵浮雕螭紋,樣式精美華貴,古色古香。
左邊置物欄杆架格放置了大量書籍,分門彆類,排列的十分整齊;而抽屜裡主要存放待用的紙筆,隨用隨取,很是方便。
右邊的置物欄杆架格用來存放瓷器古玩,依據體積大小由下到上依次排列,錯落有序,格外美觀;抽屜裡放的是雅殊珍藏的一些小玩意 ,價格雖不一,但都是她的心愛之物,閒暇的時候,總會拿來把玩。
書房西側靠牆處,設有軟塌和茶幾,是雅殊平時看書休息的地方;書房中央有一個古樸的香爐,為書房增加了幾分清香雅致;而其右邊靠牆處,還擺有一架古琴,是雅殊今年剛添置的,因為夫子有教她彈琴,對這把古琴,她自己也很喜歡。
每次在完成夫子布置的課業後,雅殊經常會輕撫幾曲,作為初學者的她,現在雖說隻會簡單的幾首曲子,但與最開始的 “亂彈”相比,進步不可謂不大。
林蕭對這種變化感觸頗深,也是為雅殊的進步最為高興的那個人。
這幾個月,姐弟倆經常一起玩耍,感情也日漸加深,出於小女孩的炫耀心理,每當夫子教了新曲子後,雅殊都會興奮的演奏給林蕭聽。
要林蕭說的話,雅殊最開始的表演,說演奏簡直是有點配不上這個詞,畢竟磕磕絆絆的彈,經常還會彈錯,又會有多好聽呢。這也讓林蕭感覺很痛苦,但為了不打擊到她,林蕭在表麵上還是會誇獎鼓勵她,雖說自己內心也願意這樣做,但是時間一長,這耳朵是真遭罪,日日魔音入耳,這感覺,林蕭隻能說:“極好”。
以至於堅持了一段時間後,林蕭實在撐不住了,於是就開始小心的躲著雅殊了。
一旦觀察到她有開始練琴的征兆,林蕭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兒,豎著耳朵,全身都寫滿了戒備。
隨後就開動腦筋,想各種借口溜走。如他會借口要回自己的書房複習新學的字、會借口去花園散散步等,總之,為了不被聽眾,林蕭真的有竭儘全力。
幸好雅殊在這方麵並沒有那麼敏感,再加上林蕭的理由很是合理正當,表情也很真摯,因此讓林蕭很輕易的就蒙混過關了。
不過,話說回來,即使雅殊知道了實情,也不會生氣,隻會一笑而過,在很多時候,她都是很大度的,所以每天活得很開心,平南王也許也因此,很喜歡這個性情舒朗的女兒。
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星期,林蕭有次路過雅殊書房,發現書房裡傳來的琴聲很成樣子了,雖不至於如聽仙樂一樣令人沉迷,但是也很過得去。
打從那兒開始,林蕭就很雞賊的不再特意躲著雅殊彈琴了,而且會等到她彈完後,送上一堆彩虹屁,而對一切實情一無所知的雅殊,也在弟弟真誠的彩虹屁下逐漸迷失了自我,對彈琴那是愈發的有動力。
與之相對應的,雅殊的水平也是日漸肉眼可見的提高,姐弟兩因此也都收獲了快樂;一個樂意彈,一個樂意聽,簡直是雙贏。看來有時候,不是事事知曉也是一種難得的福氣。
再看此時,雅殊領著林蕭進入書房。還沒等雅殊安排,林蕭就輕車熟路的自顧自的去置物架上取來一本遊記,之後就邁著小腿,爬上軟塌,舒服的靠著軟枕,手捧著書卷,認真的看了起來。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很明顯就能看出來,林蕭經常來雅殊書房裡玩耍。
而雅殊見狀一笑後,就慢步的走向長案方向,坐在椅子上就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了。姐弟兩都神態認真,有幾分相似的臉上滿是專注,與周圍的環境,共同組成了一幅寧靜祥和的畫。
可惜,人和畫總歸是有區彆的,就像現在的林蕭。不知什麼時候,手裡的書卷已經滾落到軟塌的角落裡了。人也已經枕著軟枕、仰著臉,睡得人事不省。間或著還能聽到,幾個小呼嚕的聲音傳來。
正是這幾聲小呼嚕聲,將雅殊從書海中拽了出來。雅殊抬起頭,目光轉向軟塌方向,看林蕭睡的正香,頓感哭笑不得,輕笑後故作埋怨的小聲嘀咕道:“剛剛還跟我呈強,讓去休息不去,現在還不是乖乖的聽周公老人家的教導去了。”
之後,還是擔心弟弟身體的心理占了上風。雅殊轉身走向臥室方向,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後,直奔衣櫥,從最底端找到了一個小棉被,隨後抱著被子走回書房,輕輕的蓋在林蕭身上。
做完這一切後,雅殊又回到了座椅上,繼續寫自己的功課。
時間過的很快,在雅殊的努力下,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此時,太陽已然快落山了,金燦燦又帶著幾點火紅色的夕陽,是它給予人世間最後的無私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