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雅人像 道路平緩地轉向右邊,左邊的……(2 / 2)

“嗯,就這樣吧。”

雅美看著社長的側臉說道。

齋藤學長一直看著波光粼粼的大海。我和雅美也迎著海風站立著。我們三個人就這樣沉默著站了好久。

太陽微斜的時候我們回到了望樓莊。那時是六點,離南方夏天日落還有一會兒。

窗邊的藤椅上坐著一對不到三十歲的男女,鈴木醫生坐在玻璃桌的前麵,正弓著腰專心致誌地玩著拚圖遊戲。

“歡迎歡迎,小雅美。”

坐在床邊的女性看見我們後溫柔地打了聲招呼。坐在她對麵的男性也扭過頭看我們。

“好久不見了,須磨子姐姐。你也好啊,廣田。”

“啊,來了呀。”

雅美向我們介紹這是她的堂姐和堂姐夫。長她八歲的廣田須磨子是她的堂姐。之前也提到過她去海裡遊泳了,所以她長長的燙發還滴著水。她有著立體的五官,剛剛補過妝的眼線和口紅很顯眼。花色豔麗的連衣裙配著胸前戴著的木製項鏈讓她看起來很時尚,膝蓋下筆直的小腿和腳的比例也剛剛好。

須磨子的丈夫廣田純二就沒有須磨子時尚了。他一頭看上去很硬的短發,膚色較黑,嘴唇上留著胡子,但可能是留到一半的原因,給人感覺不是很整潔,下巴上的胡楂兒很顯眼。雖說如此裝扮但也很難說他是一個充滿野性的男人。他穿著一件鮮豔的黃色夏威夷衫,細長的脖子上掛著一根帶有波浪形狀硬幣的項鏈。下身穿著一條百慕長褲,小腿很細,腿毛不多。喂,等一下,僅僅幾秒鐘之內我寫的內容似乎表明我已經對他抱有偏見了。男人在最放鬆時的衣著當然不應多加考究,隻是不得不承認他和他的妻子比起來反差

也太大了些。

“這位就是小雅美的男朋友了呀,真是左擁右抱啊。”

“男朋友兼私家偵探哦。”

她把我和齋藤學長介紹給須磨子。須磨子聽說我們是來挑戰莫埃人像的,並且是推理小說迷時笑了。

“小雅美你還在看推理小說呢?小時候你就特彆喜歡看這些書。我還記得你爸媽經常抱怨呢,說:’看書是件好事,但為什麼總買一些以殺人、慘案這些以血腥的字眼為題目的書呢?啊,不好意思,你朋友和你興趣相投的,我說錯了。”

須磨子裝模作樣地聳聳肩,叼起了一根薄荷的女式香煙並點上了火。

“不過我還是很期待啊。小雅美你們三個人的智慧合起來沒準就能解開這個謎局呢。很有趣,不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問這個“不是嗎”的時候是向著我的。我想著如果她說的是“是不是呀,小雅美”,我就可以閉嘴了,因此就隻能“嗯”了一聲。

“看來我們被委以重任了哦。”

雅美雙手交叉在身後,挺了挺胸。

“須磨子姐你是不知道我們齋藤社長有多聰明,得讓他露一手。之前有一次我熱傷風裝了一兩下假咳嗽,齋藤學長一眼就看穿了,說我’第二聲咳嗽是假的’,真是嚇了我一跳。”

須磨子接著就問了句這和尋寶有什麼關係呢?

“那我可要領教一下你的本事嘍。”純二說,雖然我們十分渴望得到這座島上的鑽石,但是我們對謎局這種麻煩得不得了的東西還真是束手無策,所以隻好放棄了。如果你真的找出鑽石的話讓我看看這些鑽石是什麼樣就行了。”

“肯定能找到的,對不對,齋藤學長?”

“你可彆說得這麼肯定。”

雅美對齋藤學長這種謙虛的回答似乎不太滿意。

“哈哈,今天拚得很順利啊。”

客廳的另一邊傳來了聲音。正在玩拚圖遊戲的醫生很開心地大笑著。

“嗯,應該不是這個吧。咦?如果拚錯了的話,倒映著月光的河麵的那張拚圖應該在彆的地方。”

也許他就是想說給我們聽的吧。他一個勁兒地翻著那堆還沒有拚上去的拚圖,嘴裡還在念叨著什麼。

“那個醫生,拚得還挺不錯的嘛。”

純二的語氣透著幾分無聊。

“我真不能理解玩拚圖遊戲的人的心理。好不容易拚成功了,又特地把拚圖打亂再費勁地重新拚,這大概是那些閒人想出來的玩法吧,真是的。你們看樓梯那兒也掛著完成的拚圖。和這些拚湊起來的玩意兒相比,貼上完整的畫或者海報什麼的不是更好看嗎?”

他說話的口氣不太友好。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因擔心被鈴木醫生聽到而放低自已的聲音。

我感覺這好像是在說推理小說。推理作家們絞儘腦汁地剛想出一些前所未聞的騙術.奇異案件,又將它們打亂再裝模作樣地一個一個地排列組合。讀者卻樂意挑戰這些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並從中獲得快樂。這到底是怎樣的閒人才會想出的玩法啊——純二應該會這樣想。

“鈴木醫生看來您已經漸入佳境了嘛!”

雅美無視剛才純二說的話用快活的聲音對醫生說。

“哈哈,我可是技術高超哦。吉田在屋裡看書。去和他見個麵吧。”

“好的,我也打算見見他呢。”

雅美和我們說了聲就朝走廊走去。我目送著她晃晃悠悠的背影,雖然她想正常地走路,但她卻似乎怎麼也走不宜。

“到那兒坐會兒吧。客廳這麼大,你們兩個大男人彆站著呀。”

被鈴木這麼一說,我們就坐在他對麵的位置上了。果然是兩千塊拚圖啊,簡直難以判斷現在看到的這一堆拚圖和我剛才看到的有什麼不同。

“喂,幫個忙。”

被他這麼一說雖然我知道應該去幫忙的,但從我們的位置看到的拚圖是反的,所以本來就很難的拚圖變得更難了。我拿起一塊看上去像是夜空的拚圖,但卻不知道應該放在哪兒比較合適。

“這個是蛇頭!”

齋藤學長拿起一片放到跟前,說:

“醫生,有水的這一部分由您來吧。我來拚蛇。”

鈴木默不作聲,隻是點了點頭。齋藤學長把堆成小山的拚圖撥開,並開始分工。他用靈活的手指熟練地挑出有蛇陰影部分的拚圖,並把它們全都堆到一起。看他樣子也不像要拚,隻是一個勁兒地收集蛇的部分。

“嗯,看來你是基本理解了。”

鈴木瞥了眼齋藤學長說。

“除了這樣做不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鈴木聽齋藤學長這麼一說微微笑了,他倆一對視,齋藤學長的

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我斜著眼偷偷觀察廣田夫婦。丈夫似乎在苦笑著說真是的真是的,妻子則麵對敞開的窗戶吐著帶有薄荷香氣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