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機儀式的時候戴過這頂帽子,我認得。”
像是在反駁他口中的“安全意識薄弱”,唐昭解釋道。
晏向州凝眸看她。
唐昭裹著一身睡袍,柔順的頭發披散在肩上,或許是因為生病,卸妝之後的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平白為她整個人添了幾分易碎感,即便不施粉黛,仍然美得讓人心驚。
空氣沉寂兩秒,對方聲音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精作用有些喑啞:“進去再說。”
非常不合理的要求。
尤其是從晏向州口中提出,更有一種詭異的突兀。
見她杵在原地沒有動作,晏向州又開口,半是恐嚇:“等會兒被跟拍的狗仔拍到可就不好解釋了。”
理智回籠,唐昭側身為晏向州讓開一條道。
晏向州從容地進門,順手將房間門帶上。
唐昭貼著門口的牆壁,人站得筆直,跟罰站似的一動不動。
表麵看著還算淡定,實際上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這是什麼魔幻的走向?
唐昭目視前方,暗戳戳揣測來人的目的。
晏向州靠在另一麵牆邊,跟她麵對麵,見她這副模樣啞然失笑。
他把帽子口罩統統摘下來。
因為拍戲需要戴假發套,他自己的頭發修剪得很短,額前的碎發被帽子壓塌,加上房間裡的暖色燈光,鋒利的輪廓看上去竟然比白天柔和許多。
“看到熱搜了嗎?”
話題切入點是唐昭沒想到的。
唐昭整個人雲裡霧裡的,老實回答:“看了。”
晏向州說:“我的意思是最新的那條。”
唐昭反應再遲鈍也不會聽不懂晏向州的弦外之音。
她試探地問:“晏老師,業內大V那張圖—”
“我團隊的手筆。”
晏向州的語氣風輕雲淡,仿佛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話。
唐昭啞然,腦子裡電光火石間想起什麼,飛快地轉身跑到床邊撈起床上的手機點了掛斷通話。
她捏著手機,轉身看向依然靠在牆邊的人,表情有些僵硬。
“那個,晏老師,我剛剛在跟人打電話……”
晏向州眉尾微微上挑,望向她的眸子猶如一汪幽池,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似笑非笑。
泰然自若,絲毫不慌。
他說:“你一向這樣?”
唐昭迷茫:“啊?”
他沒深問,轉移話題:“是你信得過的人嗎?”
唐昭咬著嘴唇點了兩下頭。
握在手裡的手機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提示音“嘀嘀嘀”地響個沒完。
小萊,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彆急。
唐昭有點崩潰。
晏向州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表態,卻緩步朝著床邊走來。
他越走越近,唐昭的神經越繃越緊。
終於在她下定決心,晏向州再往前一步就一定出言阻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唐昭鬆了口氣。
還好他的目的地是沙發。
晏向州長腿一邁,跨到沙發邊坐下。
“過來,坐。”
他朝對麵揚了揚下巴,語氣不算命令。
唐昭在他對麵的床邊坐下,兩隻手不自在地交疊在一起,怎麼放也不是。
略有些坐立不安。
見她這樣,晏向州微仰身子往後一靠,雙臂攤開撐在沙發邊,開門見山:“唐小姐,我有筆對你來說一本萬利的買賣,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唐昭腦海裡“嗡”地一下炸開,第一反應竟然是還好剛才的電話掛得快。
“什、什麼買賣?”
腦子裡空白一片,唐昭感覺嘴已經不是自己的嘴,隻是本能在接話。
她眼珠子上下左右胡亂飄,就是不敢直視正前方的人。
直覺告訴他晏向州接下來要說的話或許信息量很大。
果然。
對麵挑起話頭的人卻坦蕩得很,一動不動地凝視她。
開口,低沉的嗓音帶著蠱惑,兩個字如驚雷落在她耳邊。
“跟我。”
房間裡落針可聞,空氣接近凝固。
白天邵允跟她說跟他是她的最優選時唐昭隻覺得不屑一顧,也毫不意外,但是現在……
她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晏向州雖然緋聞纏身,但圈子裡的人對於真玩咖和被碰瓷還是有一定的敏感度的。
他突然來這麼一出,唐昭始料未及。
晏向州眼睜睜看著對麵人精致的五官逐漸扭曲,終於出言解釋。
“彆誤會,不是包/養你的意思。”
唐昭剛要出口的話又哽在喉間,聲音憋悶,不過鬆了口氣:“晏老師,麻煩你把話說清楚,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晏向州忽然起身。
唐昭連忙站起來。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對望,晏向州幽潭般的眼眸裡飽含唐昭看不懂的情緒。
“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資源、名氣或是其他。”
沒說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