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東京列車上 。(1 / 2)

東京郊外的一處彆墅裡。

這棟現代化的二層小洋樓生活著一家三口人,門口掛著山中的名牌,就叫山中家好了,對附近的鄰居來說,奇怪的是,自從幾年前山中家搬來這裡之前,從沒見過這家的長輩出現,似乎隔壁那棟房子裡,隻有兩個年輕人和一個小少年,而看外表和年齡,這三人顯然不是父母和孩子。

山中雪隱約記得自己在很早以前並不是東京人,似乎與一名女子相依為命,後來女子不見了,又被接到一處大宅子,遇到了現在的親人,更在約十年前搬到了東京。

與親人——主要是兄姐,組建了如今家庭,然後開始了正常人的上學放學生涯。

時至今日,年滿十五歲的山中雪麵臨了一個難題,他現在已經初級中學畢業,接下來即將升入高級中學,那麼問題來了,他該選擇哪所學校?

其實這件事本來不是選擇題。山中雪的姐姐,山中理沙畢業於東大醫學係,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名優秀的醫生,她自然是想讓弟弟考東大的。而山中雪也並不排斥,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覺得自己可能會跟隨姐姐的步伐考入東大——隨便什麼專業都好,反正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具體的目標,對什麼都感興趣。

至於他為什麼這樣篤定自己一定能考入東大,自然是因為他就讀的學校是冰帝學園,一所赫赫有名的私立學校,而在日本,私立學校才是更加優秀的代名詞,更何況冰帝學園還是那種要求嚴格,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夠進入的學校,種種條件加在一起,造成一個事實,那就是冰帝學園的學生們都非常卷。

在冰帝,有一個眾所周知的認知,一流的學生考東大,二流學生考其他學校,隻有第三流的學生才會選擇直升本部大學,而去年僅僅是冰帝一個學校就錄取了十幾個東大生。

山中雪,已經在這麼卷的學校連續得了三年的第一,如果他繼續保持下去,可以說考上東大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就是在這樣的重要關頭,一件小事的發生改變了山中雪的想法。

這天,山中姐姐特意空出半天來,與山中雪商量這件事。

一樓客廳,極簡風格的美學範圍下 ,入眼三十平米的空間內,擺著一張茶幾,底下鋪著深色的地毯,後麵是一張介於深色與淺色之間的咖色沙發,梳著乾練發型的年輕女性半坐在沙發邊上,並不坐實,麵前擺了一杯咖啡,也沒端起來喝一口。

“東京咒術高等專門學校?”黑發女性,也就是山中理沙伸出手端起咖啡,很想說這學校不僅沒什麼名氣而且還過於危險,但轉念一想,此時的阿雪還沒經曆後來的事,而且按理說她也不應該知道,於是話到嘴邊,咽下去變成了疑問。

“嗯。”坐在另一邊的灰發少年低垂著眼眸,似乎在專注地看書,聽到姐姐的問話,頭也不抬地應道。

從外表來看,少年是灰發,而他的姐姐卻是黑發,雖然眼睛都是琥珀色,但灰發少年的眼眸顯然要更加淺淡一些,簡而言之,這兩人在乍一看並不像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弟。

“恕我直言,阿雪,這個學校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咒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身為醫生的理沙不解,攥緊了手中的杯子,那雙顏色更深的琥珀眼眸像是氤氳著深淺不一的光影,專注地看著灰發少年,成功看到對方放下了書籍。

“……”灰發少年抬頭看向姐姐,心中想的卻完全不是這回事。

從小到大,他總感覺家裡好像有什麼事瞞著他,經常外出據說是出差的兄長也就罷了,一直待在他身邊,上學補習考上大學然後又當上醫生的理沙姐姐似乎也有秘密。

究竟是什麼秘密,讓他們兩個心有靈犀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隱瞞呢?

山中雪很好奇,這雖然不至於影響他們之間的相處,但總讓他心裡掛念著,這一次,聽說他要去上彆的學校脫離正常的軌道,理沙姐的表現讓他察覺了一些端倪。

“我想上哪座學校就去哪裡,這是我的事。”如果他這麼說,姐姐肯定會傷心,懷著一絲試探,又不至於傷姐姐的心,於是道:

“我聽說,有些力量越是隱秘越是強大,姐姐你聽說過嗎?”

不出所料,山中理沙頓了頓,端起一口沒動的咖啡,咽下一口已經徹底冷透的褐色液體,掩飾道:“也許吧。”

山中雪輕笑,繼續道:“這種特殊的力量確實存在,前不久,我遇到了咒術學校的老師,他們告訴我,這種力量叫做咒力,從人類的種種負麵情緒中誕生,咒力彙集就會誕生咒靈,這種咒靈就像傳說中的妖怪,食人骨啖人肉,很多據說是被‘神隱’的人不是因為彆的,就是被咒靈吞吃了。”

黑發女性麵容微變,顯然,這也是她心中顧忌的事情,儘管離開那個囚籠多年,生活在那個如一潭死水的家族中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她接受現代生活的速度也非常快,幾乎就像是融入海中的一滴水,悄無聲息地就改變了狀態和顏色。

但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確實存在,那就是她身為那個家族中咒力微弱到基本上連咒靈都看不到的普通人,在家族中還好說,籠中鳥基本上不會有在外麵遇到咒靈的機會,但是在外麵的世界,就說不定了。

保不準哪天就在轉角遇到了。

山中理沙知道這世界的部分真相,因此她平時就格外小心,從來不出現在那些令她直覺預警的地方,這是她一個普通人的保命措施。

但——

阿雪是不同的,他的不同又與同樣沒有咒力的甚爾不一樣。

阿雪有咒力,而且早早覺醒了術式,從理沙獲得的信息還有他們的‘兄長’甚爾的反應來看,他的能力也並不弱,甚至可能威脅到甚爾。

問題來了,這個時候,甚爾那家夥又去哪兒了?

理沙有些咬牙切齒地想,手下用了點力氣將杯子重重地放到茶幾上,發出咚的一聲。

“請各位旅客注意,前往東京的列車即將到站。”溫柔的女聲被廣播放大,在眾人頭頂擴散開。

人群中的灰發少年抬頭,耳邊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一截白色的細長耳機線,和半個線條流暢的下巴,明明是室內,少年卻把帽衫的帽子帶上,眉眼半遮半掩,頗有些神秘主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