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學校的訓練場緊急關了幾天,高專裡其他學生不明就裡,不清楚裡麵發生了什麼事,從夜蛾老師掛在外麵的公告才得知是訓練場重新裝修升級,於是隻好抱著咒具,有些失落地回去了。
“奇怪了,明明是裝修,怎麼好像感覺到了咒力的痕跡呢……難道有人的術式能夠修房子?”
不明白。
其實這名學生沒感應錯,此刻正在“裝修”訓練場的確實是咒術師,不過,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
山中雪一點也不想回憶那幾天的生活。
他左手拎著鐵皮桶,右手拿著攪拌工具,桶裡裝滿了水,大約二十五升,雖然不算很重,但是這樣運送的動作他已經進行了好幾回了!
其他兩人也沒閒著,夏油傑指揮咒靈將山中雪運來的水倒進水泥裡,五條悟攪拌,而他本人則負責將水泥糊上牆,堵住牆上的窟窿。
咒靈力氣大有不知疲倦,本來是很好的勞動力,但要如臂指使地控製咒靈進行精細的操作還是太難了,夏油傑不得不放棄支使咒靈的想法,親自上手。
咒術高專的陽光透過層層密林的包裹,打在頭頂上,顯得十分幽靜深遠,耳邊是悠長的鳥鳴,放開感知,能夠“看到”不遠處的鬆鼠窸窸窣窣地在巢穴與地麵之間來來回回地跑動,更遠處的鷹隼在樹枝上方盤旋,似乎是發現了獵物。
山中雪一邊放開感知神遊,一邊機械地來回搬運水桶和水泥袋子,主要不想麵對淪為苦力的現實。
事實證明,就算是帥哥打灰,也不會很好看。
五條悟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明明是不太熱的天氣,但是因為做了劇烈運動,汗水不可避免地從額頭滑落,綴在纖長的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樣子頗令人難受。
更何況,他還帶著勞作手套,手裡握著的不是冷冽的兵器而是一根平平無奇的木棒,在攪拌水泥。
山中雪把鐵皮桶拎過來,放到一旁的咒靈邊上,方便咒靈傾倒,看著五條悟粘上石灰粉的褲腳,往旁邊移開了一點距離。
他可沒忘記,這家夥嫌口罩和圍裙太麻煩不願意戴,然後還說運水和糊牆的工作是跑腿該乾的,自襯應該乾更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左右看看,一下子選中了攪拌水泥的活兒,把握適當的水泥比確實需要一定的技巧。
不過這不代表山中雪就願意做現在的這份工作了,準確的說,他討厭一切重複性的枯燥的東西。
他沒忘記自己究竟是為何陷入這種境地的,尤其是那個白毛的家夥,隻不過眼下這會,三人都在努力完成夜蛾老師的懲罰,山中雪也想早點修好,早點脫離現在的境地,陷在意想不到的懲罰中,不是他的本意,更何況,毀壞建築也不是他的錯。
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五條悟這個任性的家夥居然也會聽老師的麼?或許五條悟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任性妄為。
探究的目光落在五條悟身上 ,他正好在擦汗,眼角餘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他可沒有什麼羞澀的情緒,直接就抬頭看,對上了山中雪的眼神。
五條悟對自己把兩個同學拖下水可是絲毫愧疚心都沒有的,雖說他也是抱著儘快搞定眼前的工作的目的,打算認真一點。
堂堂五條家少主,最強六眼,目前在和同學在打灰這種事,不宜往外宣傳,雖然他攪拌的水泥質量還是不錯的,這一點能夠從夏油傑抹牆上細膩的水泥麵看得出來。
五條悟非常善於從微小的細節處尋找自己的優勢,作為自己能力和天賦的證據。
“怎麼,覺得突然發現老子比你帥?”五條悟一幅‘你眼光不錯’的表情,
山中雪麵無表情地走近了,將水桶重重地落在上,裡麵的水灑出來兩滴,飛濺到攪拌好的水泥裡。
“喂喂喂,有意見彆拿我的水泥撒氣啊,萬一這完美的水泥比被破壞了呢。”
五條悟往前邁了一步擋住水泥堆,露出穿著簡單白色T恤的正麵,乾乾淨淨,沒有絲毫泥水的痕跡,仿佛被什麼透明的防護層隔住,目測被保護住的範圍應該不包括腿。
無下限術式真好用,省了防護服的累贅。
不過,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