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到達時,趙掌櫃已經迎了出來,茶倌也來幫忙將驢車帶到該停留的位置。
“兩位公子可來了,請樓上交談。”趙掌櫃領著兩人往二樓的雅間走去:“趙某已按照謝小公子的計劃做了些準備,不知今日可否進行下一步?”
“當然,今日來便是要和您商討這件事的。”
進了雅間後,掌櫃先一步走到茶桌上,倒了兩杯煮好的茶分置座位上。謝濯把門掩上,宴安則從懷裡拿出了這幾天在陳家村抽空寫的剩下計劃給趙掌櫃看。
趙掌櫃急不可耐地伸手接過,細細查閱起來,和之前商討的一部分內容有重合了,但也增加了各項新的內容,看得他連連感歎。
看到下一張時,發現還有一張菜譜,上麵列著最簡單的便是清炒油菜花,費些功夫的是茶香紅燒肉。
還有幾道做法偏向簡單但也是新奇的小吃,如茶葉蛋,鹵菜鹵肉類。
看到這裡時,趙掌櫃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宴安,震驚出聲:“謝小公子,您這是要把這個菜譜的做法也交給我們做嗎?”
“對,您的茶樓主要的正是茶,做這個茶葉蛋剛好相對應,原材料也有了。
至於其他幾項,您看看是和其他酒樓再合作,還是請廚子來做,全權交給您處理。”
趙掌櫃怔怔地看著宴安,抓著紙張的手在不受控製抖動著,宴安此番的舉措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要知道在現在這個時代,手藝就是吃飯的功夫,也可以說是立身之本。
手藝人即使沒有受到官府的雇傭,在民間憑著手藝編織、宰殺、狩獵,都能有一筆穩定的進項。
更何況這是關乎吃方麵的,雖然還沒有做出來,不知真實的味道究竟如何,但這幾味小吃,先占了新穎的優勢。
隻要味道上不出錯,一段時間內便能引起一定範圍的討論,有討論就有嘗試,總會有收益能入賬。
趙掌櫃一臉感激地看著宴安,同時心下有點發虛,惶惶然問道:“那咱們這個收益分成怎麼算?”
宴安慢慢飲下帶有餘韻清香的茶水,垂眉心下思慮了一番,開口道:“分成還是按照原來的不變,你四我六。”
趙掌櫃頓時緩了眉頭,心下鬆快了許多,沒待一口氣吐完,隻聽宴安接著道:“分成不變,但宣傳與飲食準備方麵,還需要趙掌櫃這邊來安排。”
“這是自然,今兒下午我就讓茶倌將宣傳這件事辦下去。吃的方麵,剛好我也有一位信得過的老友可以合作,晚點我就帶上菜譜與他去研究。
隻是您這裡說的,比賽時間定於五日後上午舉行,陳家村的台子建設,與景點遊玩規劃一類,來得及嗎?”掌櫃心有憂慮。
“這個您放心,今早去看已有了大概的雛形,回去後再多做安排,完成時間將會剛剛好。”宴安胸有成竹道。
與趙掌櫃商談完畢,宴安和謝濯沒有急著出城回去,趕著驢車到放置點,買了草料給它吃。
兩人先是找了個地方把午飯解決了,再抱著小灰將趙掌櫃推薦的一些店鋪走了一趟。
先是去了就近的布匹店,以兩千五百文的價格買了一匹粗布,再讓店主幫忙把布裁成大小均勻的十份,晚點過來取。
再去到手藝店裡,選好了合適的草席,再付下定金,與店主商量好,買上二十來張草席,四天後將草席送到陳家村。
之後再走了一趟糕點鋪,應掌櫃的推薦,選了大眾喜歡的一些物美價廉的糕點,還有一些應季的果子水,也是先給定金,約好在四天後傍晚送到。
走走逛逛了一圈,將大部分的物品購置好,在臨走時,又與走街擺賣的小販,定下了三十根糖葫蘆。
最後在日頭下,趕著車回陳家村。進了陳家村,路道邊,正在田地上乾農活的村民看到了他們,紛紛打了個招呼。
宴安也一一回應,短短的數日時間,仿佛已成功融入了陳家村,成為了這裡的一份子。
還沒到帳篷這邊,謝濯就先長腿著地,下了板車,麵對宴安疑惑的眼光解釋道:“我去看看比賽台子。”
“好的,辛苦你啦,現在日頭正曬,可以晚點再動手。”
與謝濯揮手告彆,宴安帶著小黑小灰回到了帳篷這邊,先給兩個小夥伴放置了吃食與清水在廳棚下,讓它們休息。
自己則鑽進了帳篷內,打算小憩一會,早上起的早,又是春困秋乏時節,最容易泛起睡意。
沒想到剛把被褥擺好,門外傳來了個渾厚的男聲,聲音忐忑緊張:“謝家兄弟,方便出來和我說幾句話嗎?”
宴安回了聲好,又將剛脫下的外衣穿上,穿好鞋子,拉開拉鏈,看到外麵正站著一個男子,看臉型還有點眼熟。
忙將他請到廳棚下,將吳阿爺做好的小凳子拿出來給他坐著,自己則坐到了板車上,小灰在他身邊無憂無慮地啃著蘿卜。
男子臉孔蠟黃,眉宇間帶著深沉與憂愁,看著是個老實的莊稼漢。
他先是搓了搓自己的雙掌,內心掙紮了幾許開口道:“我不同意這個比賽的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