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有些過於正常了,你不覺得嗎?”
蝙蝠洞裡,紅羅賓在和夜翼討論著什麼。
“我查過了,他6歲才跟隨母親從紐約搬到哥譚生活,並且一直住在治安相對較好的社區,18歲成年了以後就獨自搬到紐約,在那裡勤工儉學,平時就連假期都很少回來——”
“——他之前的人生經曆都十分普通,而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人,在經曆過一場恐怖的爆炸之後,不但身上毫發無損,甚至精神狀態也十分正常。這不太對勁兒。”
紅羅賓下巴抵著咖啡杯的杯沿,語氣懶散地向夜翼分析著。
托小醜的福,他已經連著將近一周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不光是他,現在在蝙蝠洞的人,除了正在補作業的達米安外,人手一杯咖啡。
小醜還沒抓到,大家都徹夜難眠。
“他看起來的確有點‘太好了‘。就連達米安現在都對劇烈的聲響有點PTSD——畢竟他們當時離炸/彈實在太近了——可卡洛斯·林恩卻看不出一點問題。他唯一流露出的負麵情緒,就是當提到他母親的時候。”
夜翼一邊說著,一邊敲了敲困成一團漿糊的腦袋。他今天已經攝入太多咖啡/因了,為了提神,他搶了擺在達米安麵前盤子裡的最後一塊小甜餅,哢吱哢吱地嚼起來。
達米安氣得嚷嚷著要去拿刀,被蝙蝠俠的聲音給壓了回去:
“戈登說,他去找林恩做筆錄的時候,林恩的話裡有過想找小醜報仇的傾向。”
話音剛落,離他不遠的紅羅賓小聲對夜翼吐槽:“他這時候倒是改口了,那天在病房裡一口一個‘卡洛斯‘叫得親熱……”
蝙蝠俠不是聾子,他掃過去一個眼風,帶著警告之意。
那邊說小話的兩人立刻端正坐姿,不再交頭接耳。
這時候,在一旁做數學題的達米安插了句嘴:“而且他救了我,在那種情況下,他下意識的反應是在第一時間抱住我。我覺得這也有點可疑。普通人的第一反應難道不該是抱頭嗎?”
紅羅賓和夜翼齊齊向他投去難以言儘的目光。
達米安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能力。”
所以第一反應才會是保護彆人,而不是自己。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受傷。
“總之,我們需要對他加以關注。”蝙蝠俠總結道,“他是這次小醜爆炸案中唯一的幸存者,一旦小醜發現了這點,極有可能會再次找到他。在我們弄清楚他的能力之前,以及,在小醜被逮捕之前,他始終處在危險之中。”
“你說,如果我們以義警的身份問他,他會直接告訴我們嗎?”夜翼試圖提出一個比較和善的解決方案,“畢竟他曾在哥譚生活過那麼多年,不可能沒聽過蝙蝠俠的名號吧?”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蝙蝠俠的。”紅羅賓提醒他。
的確,在哥譚,想要蝙蝠俠消失的人有的是。
不止是反派。
於是夜翼放棄了這個過於直接的方案。
“那麼,我得到授權了?”紅羅賓看向蝙蝠俠。
蝙蝠俠點了點頭。
紅羅賓轉過身,在蝙蝠電腦上點了幾下。
很快,屏幕上出現幾個監控畫麵。
這幾個畫麵中都顯示著同一個人的身影——一個金發青年——卡洛斯·林恩。
*
出院以後,在警察的陪同下,卡洛斯回到了母親的房子裡。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個人。那人自稱傑森,說是布魯斯·韋恩雇來的保鏢。
他看起來的確有當保鏢的資格。他身材高大,皮質夾克也遮不住臂膀上粗壯的肌肉,他一頭黑發,額前一綹白色挑染顯露出不羈的氣質。
看起來就像是隨時要去碼頭跟□□火拚的一個人,光看這體型就能震懾許多心懷不軌的人。
有他跟在身邊,卡洛斯不但沒什麼安全感,反而更加緊張。
他總覺得傑森不是什麼正經保鏢。也不知道布魯斯·韋恩為什麼要雇傭這樣的人。
卡洛斯的母親生前是一位建築師,有著令人羨慕的事業。
她和自己的丈夫住在富人區的獨棟彆墅裡,這裡環境很好,治安也不錯。
卡洛斯本想讓其他人在門口等自己。他隻打算簡單地收拾點東西帶走,不會耽誤很久,也沒有邀請幾人進門休息的打算。
無奈那個叫傑森的男人執意要跟著他,·他不想這時候跟人吵架,勉強同意了。
“你可以跟我進去,但麻煩你不要碰任何東西。”卡洛斯語氣有些冷,傑森的無禮讓他不大高興。
傑森聳聳肩,表示自己不會亂碰任何東西。
“雖然這也許沒什麼用,但我想再次強調一下,是我老板要求我要死死跟緊你的,不是我蠻不講理。”
卡洛斯徑直走向二樓,沒有理他。
說不清為什麼,自從走進這棟彆墅以後,他總覺得不太自在。
像是一直被誰注視著似的。
他將這種感覺歸結於“不習慣”。
不習慣這棟彆墅失去了它的主人,而他這個“外人”,竟然一躍成為了與“它”關係最為緊密的人。
他曾在這裡住了十二年。
竭力忽視心中怪異的感覺,努力不去觸發會令自己情緒翻湧的記憶。卡洛斯手腳利索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以及部分彆墅原主人留下的貴重物品,然後拖著行李箱快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