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他就要看著周珍珍，他走到哪都要將周珍珍背到哪，寒暑假從沒有出去玩過，看彆的孩子吃零食周壹隻能給周珍珍幾塊冰糖解饞，母親出去鬼混，父親整天打麻將，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將妹妹拉扯大，他明明做了這麼多事情，為什麼他們還不滿足，周壹越想越委屈，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不敢大聲哭，他埋在被子裡，壓抑著自己，發出細碎嗚咽的聲音。

第二天，地鐵口。

周壹剛出來就看到於歡帶著一頂皮質雷鋒帽圍著深紅色圍巾站在路邊。昨晚氣溫下降，早上刮起了風吹在臉上跟刀刮似的，於歡看到周壹過來拉開拉鏈把外套裡的豆漿雞蛋還有包子遞給他，又把脖子上的深紅色的圍巾給他一圈一圈圍上，一邊圍一邊說他：“昨晚跟你說多穿點，多穿點，你不聽，穿這麼薄凍壞了怎麼辦？”周壹穿著棉服，保暖但不防風，於歡說著又摸摸他的臉，冰涼又細滑，見他不說話隻看著她，兩隻手捧著他的臉，周壹感覺到臉上一陣又一陣的溫熱，昨晚的委屈似乎得到了慰藉，於歡看著他：“怎麼了，眼睛這麼紅？好像還腫了？”

周壹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說：“沒事，風吹的。”

於歡把帽子也給他帶上，周壹想躲，於歡摁住他：“我是女生，體質比你們男生好，你帶好，今天風大，彆給你吹感冒了乖，趕緊吃早飯吧。”

於歡給他帶好帽子，又把雞蛋拿過去剝了殼喂他，周壹咽下雞蛋，喝著豆漿感覺比蜜還甜。

黑板上的倒計時的天數越來越少，寒假快到了，周壹看著時間越來越近，內心也愈發焦慮起來，一直盯著於歡，給於歡買了好幾套往年的真題試卷讓她做，於歡能感受到他的焦慮不安，但顯然語言是撫慰不了他的，周壹讓她做哪個試卷就做哪個，讓她背什麼就背什麼，晚上回家了還跟她複盤查漏補缺，於歡看著周壹這段時間因為熬夜眼下發青心疼不已，在心底起誓以後一定不會辜負他。

到了期末考試這天，周壹一大早就跑過來檢查她的筆袋裡有沒有準備充足，翻過來翻過去。

“都有，放心吧。”

“我還是有點擔心，萬一...”

“你親自指導的怎麼會差呢，而且你要相信我，沒有萬一，我一定會考到前十的。”於歡看著他堅定地說道。

周壹定了定心，點點頭。

考試開始，很多題型都是於歡之前刷過的，不是什麼難事，而且理科方麵於歡之前成績就不差，就是語文和英語拖了後腿，之後有周壹的輔導，天天督促她背課文，背單詞，練習作文，進步不少，這次考試，對於歡來說也算遊刃有餘。

一天下來，終於考試結束了，於歡在校門口等著周壹，周壹收拾完東西書要帶回家，包裡塞得滿滿當當的，於歡接過去，手頓時往下一墜，

“這麼沉，你要是把所有書都帶回去了嗎？”於歡把手包掛在車把上，推著車和周壹向地鐵站走去。

“沒有，就是這學期攢的試卷筆記本還有輔導書什麼的，你寒假準備乾嘛？”周壹挽著於歡的胳膊問。

“我爸讓我一放假就回去，休息休息準備過年，你呢？”

“我爸媽要帶我妹去蘇市，我準備去奶茶店打工，過年還能多掙點錢。”周壹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為什麼要去打工？你缺錢嗎？我可以給你。”於歡看他低著頭，動了動被他挽著的手臂。

周壹連忙解釋道：“不用，我就是放寒假也沒什麼事，在家待著也是待著，再說我都跟人家談好了，乾十五天，沒事，你放心吧。”其實周壹高中三年放假都在打工，馮楠天天打麻將很少給他生活費，他需要自己想方設法賺。

於歡點點頭。

周一考試結果出來，陳老師在講台上一個一個報著大家的成績：

“第一名：周壹。”周壹走上去領了成績單，於歡給他做了個鼓掌的手勢。

“第二名：魏西西。”魏西西一臉驚訝地過去領了成績單。

“第三名：孫雙兒。”孫雙兒是有名的萬年老二，這次居然被魏西西超過，成為第三名，讓大家都有點驚訝，他麵無表情地領了成績單，回到座位趴著，朱貝貝悄悄安慰他。

“第四名：王辛。”

“第五名：於歡。”

於歡挑了挑眉，不敢相信，雖然他的成績進步很大，但是這個名次她是沒有想到，於歡覺得自己掙八保九差不多，沒想到是第五名。

於歡上台從陳奕手裡接過成績單，周壹跟她比了一個大拇指，她笑著回應了一個。

很快其他同學都領到了成績單，班級裡議論紛紛，有人哭有人笑也有人趴著睡覺。

陳奕拍了拍桌子：“這次期末考試，有些同學進步了，而且進步的非常明顯，給了我很大的驚喜，有些同學卻退步了，這還有不到半年就高考了時間緊任務重，不管考的好的還是不好的，希望大家都嚴肅對待，考的好的不要驕傲，考的不好的不要灰心，放寒假這段時間可以抓緊補補，說到放寒假，寒假作業各科老師已經給我了，待會魏西西寫在黑板上，這段時間呢大家注意安全，都不是小孩了，我也不多說什麼，走的時候值日生做好衛生，回家都注意安全，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

話音剛落一陣歡呼聲響起，陳奕也被大家的喜悅打動笑了起來，下課鈴響起，大家把作業記下來後便著急忙慌地向外走，一分鐘都不願多待。

這回是周壹在路口等她，於歡今天沒有騎車，這個北方城市已下起了雪，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們的身上，於歡撐開了傘走過去，周壹小跑著撲到她懷裡。

“慢點，地上滑。”

“姐姐真棒！辛苦了。”周壹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滿臉笑意，似乎她的第五名比他的第一名還讓他開心。

“我不辛苦，周老師才辛苦呢，看著急的額頭都長痘痘了。”

“冬天天氣太乾了嘛，多吃點蔬菜就好了。”周壹扒拉一下劉海試圖遮住。

於歡從書包掏出一樣包裝好的禮盒遞給他，“什麼東西？”

“周老師的辛苦費。”於歡直接將禮盒塞進他的書包，“你回去再打開看。”

周壹內心十分期待，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是一個水晶球，裡麵是一對男女，女生摟著男生的腰在跳舞，周壹按下開關，小人兒開始移動，音樂響起，白色的雪花在周圍散落，周壹開心極了，抱著水晶球親了好幾下，才看到底下有一個信封，打開是一張門票，隔壁市有名的大型遊樂園，這個遊樂園周壹聽田米說過好幾次，裡麵非常大而且很多遊戲設備是全國最好的，田米去了之後一直戀戀不忘，說得周壹都心動了，但因為學習，還有馮楠很少給錢，周壹想了幾次便歇了心思，周壹把票翻過來，是三天後的，手機叮當響了一聲。

“去嗎？”於歡給他發的信息。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