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像今天這樣的時刻,黎超明顯把自己當成了救命的稻草,不禁讓他開始思考,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和愛相關,感恩和依賴的成分又各占多少?
男人和男人的愛情,不長久、沒保障,無法被社會大多數群體接納是常態,黎超現在才17,他憑一腔熱血撲進自己向往的“愛情”,可當他真正需要去麵對這個社會,以及那些親近之人的異樣眼光時,才是情感崩壞的開始。
即使他過得了這關,未來那麼長的時間裡,自己一天天年老色衰,而他依然是個身強體健的男人,等他把恩情和愛情耗儘,兩人還怎麼繼續維係下去?
溫勉一貫善於及時止損,之前發現莊必思劈腿就果斷選擇分手,作為一個成熟理智好麵子的成年人,為了避免後期的狗血劇情與不必要的尷尬場麵,他想當然的認為,自己理應站出來叫“停”黎超這段錯誤的初戀。
可今天看著黎超可憐巴巴的模樣,又實在拿不出一刀兩斷的決心,琢磨著要不先把距離拉開,慢慢晾涼黎超的熱情,最後再找個合適的機會說再見?
想到這兒,溫勉乾脆掏出手機,給自己定了臘月二十的機票,先飛京市拆鋼針,再去楊市過春節。
晚上商量提前關店的事也挺順利,母子倆幾個月沒見,美麗也確實想兒子了,再加上要給孩子辦百天宴,他這個做舅舅的不能缺席,沒考慮多久就拍板,讓他儘快把易過期的東西低價處理完就關門,一家人早些團圓。
之後幾天,溫勉每天早上都會去醫院陪黎超呆一會兒,然後回店裡清理庫存大甩賣。吃的喝的都買一送一,附近的街坊鄰居得了消息紛紛趕來湊熱鬨,沒幾天就清的差不多了。
到黎平出院那天,黎超終於得空去小賣店找他,一進門被空蕩蕩的鋪子嚇了一跳,“哥!店裡這是怎麼了?”
“要走的時間長,怕食品類的東西過期浪費就都低價處理了,等年後回來再進新貨。”溫勉從小庫房出來,擦擦手上的灰,“還給你留了些薯片飲料和巧克力什麼的,剛好你過年的時候擱家裡頭吃。”
黎超看著曾經滿滿當當的鋪子變成這樣,心裡也沒理由的有點空,他兩步走到溫勉身旁,小心翼翼抱住他,“你走的那天我能去送你嗎?”
“最好彆送。”溫勉任他抱著自己,笑笑說:“挺大個小夥子,到時候在機場抹眼淚可太丟人了吧?”
“機場不哭。”黎超蹭蹭溫勉的唇角,“我等回家了躲被窩偷著哭。”
“傻不傻,要我說你哭都彆哭。”溫勉看著黎超說,“你留著那雙大眼睛給我好好做題認真複習,之後考試成績下降了我為你是問!”說完還不輕不重地敲了下他的腦袋。
“是!”黎超故意逗他,端端正正敬了個禮,“保證完成學習任務!”喊過口號就迫不及待把人推進貨架角落裡摁在牆上吻住,實在舍不得溫勉走。
看著笑容重新回到黎超臉上,溫勉多少減輕了些罪惡感,閉眼放任黎超從啄吻到入侵最後帶上些狠勁兒,直到兩人身上都起了反應,黎超雙手握著溫勉的腰,不斷擠壓貼合兩人的下半身,氣喘籲籲地問他:“哥,走之前能留點念想給我嗎?”
意圖再明顯不過。
溫勉被揉搓的渾身發熱,隔著布料捏捏褲兜裡的銀行卡,心裡喊道:“阿彌陀佛!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