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打開衛生間的門衝溫勉問道:“溫老師,咱們晚上幾點回去?”
溫勉聽見莊必思的聲音就煩,但礙於禮節還是揚聲答他:“可能得九點多鐘吧。”
是溫勉的聲音!黎超心猛地一抽,他們真的在一起。
另一邊的同事聽見後喊道:“小溫回那麼早乾嘛,這麼高興的日子,剛好莊主任也在,當然得喝個痛快啦。”
不僅得到了想要的效果,還被人平添一把火,莊必思笑著衝喊話那人點了點頭,再次返回衛生間裡衝黎超說道:“哎呀,你可能也聽見了,朋友們見我們和好都挺開心的,今天回去估計得挺晚了,他又喝了酒,唉,你可能不知道,溫勉這人喝點酒就特彆粘人……”
黎超能不知道溫老師喝完酒粘人嗎?他上一次粘的人還是自己。
想到溫老師和那個渣男複合後即將共度往後的日日夜夜,黎超忽然對這個該死的世界失去了所有的盼望,他閉上眼睛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有氣無力地說:“不用了……”
“不用?什麼不用?”莊必思故意問。
“我說,不用讓他給我回電話了。”黎超剛想掛掉電話就聽到那邊的莊必思又強調:“小黎啊,互刪好友什麼的,不是我們這種年紀能做出來的事,哥覺得你也沒那麼幼稚對吧?溫勉在儘最大能力幫你,也是一直盼著你能考個好大學呢~”
莊必思故意這麼說,也是怕黎超一氣之下刪了溫勉,那他們下一次聊微信時就會發現問題,誤會沒幾天就被說開可沒意思。他就是要在這兩人之間製造一把鈍刀,一點一滴割裂彼此的信任,直至分道揚鑣。
重新回到席間,莊必思把剛才處理過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的手機重新放回桌麵上,扭頭繼續和旁邊的人聊天,任憑暗湧淹沒一個無辜的年輕人甚至淹死一段正在枯萎的感情。
黎超掛掉電話的那一刻,嗓子眼不知怎麼瞬間腫了起來,堵著氣管令呼吸格外艱難,他趕忙站起身大口大口地吸氣,甚至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想快點擺脫這種要命的窒息感,但根本沒用。
急促的呼吸牽引著他的前胸後背一起發出劇痛,疼得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疼,真的太疼了。
黎超想,被人生生把胸口挖走一塊肉大概也就這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