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小區衛生間都特彆小,洗麵台緊挨著馬桶,再往裡半步就是淋浴,中間全靠防水簾做乾濕分離,溫勉從黎超身側擠進裡頭,指著熱水器上麵的小部件,“這是開關,開機之後把這個閥門掰過來,再放水,大概兩三分鐘就熱了。”
演示完一遍流程,他又回頭問,“明白了嗎?”
一瞬間被教學氛圍包圍的黎超眯著眼問,“你是上課有癮嗎?”
“那沒有。”溫勉愣了愣,隨即收回手就要往外走,剛踩出一步就感覺拖鞋要變身旱冰鞋,哧溜一下就帶著他往前劈叉。黎超眼疾手快,單手扣住溫勉的腰,一把摟在了自己懷裡。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即使溫勉大腦得知已經安全,可兩隻慌亂的手早就死死抱住了黎超,而被纏得臉紅心跳的“救命稻草”卻悄然抬起另一隻手,將溫勉勒得更緊了一些。
直到溫勉徹底反應過來想要起身離開時,黎超卻怎麼都不肯撒手,“溫老師,你先是三更半夜強行把我帶回你的住處,再趁我意誌最薄弱的時間投懷送抱,還是在這麼……”他抬眼看向淋浴處,鐵架上還晾著條純白色的內褲,“逼仄的地方,你到底想做什麼?”
溫勉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自己的內褲,本來還挺坦蕩的人被黎超幾句話勾著,想起兩人以前躲在這麼大的小庫房裡做過的那些事兒,再厚得臉皮也不禁有些發燙。
“瞎說什麼呢!”溫勉起身推開黎超,“你還洗不洗澡了?明天還要早起上課呢!”
“洗不了。”突然空出來的懷抱讓黎超滿是失落,他垂著頭說,“沒換洗衣服,渾身都是油煙味也隻能忍著了,等明天回宿舍用冷水擦擦吧。”
溫勉聽得直皺眉,隨後擺擺手,“算了,先給你拿我的衣服穿吧,你明天記得收拾幾件衣服過來。”
果然。
黎超淺淺笑了一下,再抬頭時又是那個麵無表情的樣子,“給我最便宜的衣服就行,太好的衣服沾上我的油煙味得跌份兒。”
“跌個屁!”溫勉最煩黎超說這種貶低自己的話,“在這等著,我給你拿去。”
洗完澡出來時,溫勉的臥室已經關門了,黎超擦著頭發從他門前路過時,看見門縫裡還有露出的光,他探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兩點了。
直到躺在書房的沙發床上,黎超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一次走進了溫勉的生活,但這裡為什麼會絲毫沒有莊必思的痕跡?
是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兩人又一次分開了?還是其他什麼情況?黎超翻了個身,望著小書架的方向出神,忽然書架最下層一個被書本擠歪的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兩步走到跟前蹲下,推開兩邊的書將相框抽出來發現裡麵並不是照片,而是一朵乾枯的玫瑰花,側麵寫著行漂亮的鋼筆字:黎小超藏在書包裡的愛意,讓人快樂且心動。
落款是他剛上高三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