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虧你跟了你家主子那麼多年,關鍵時刻怎如此糊塗,不可下去,你北衛司的怎可摻合進來!”
宋寧厲聲出口,霍塵伸出去的腳又收回,望向宋寧,很是不讚同:
“郡主,這可不是小事啊,議和在即,處理不好便是戰事重燃,還有永毅侯府也會牽扯進來!”
宋寧急聲道:
“莫急!隻要我在一日,這戰火便燃不起來,你現在馬上去向陛下請旨,讓他馬上下達正式的旨意到北衛司,帶著北衛司的人把這水雲間圍了,我現在動身去一趟永毅侯府,請侯爺一塊入宮商量,你先走一步,快,耽誤了就晚了,快去!”
“是,郡主。”
霍塵轉身便朝醉仙樓方向去,宋寧驟然想起有一事要叮囑,緊聲吩咐:
“慢著,去了宮裡之後,給陛下捎句話,就說大越此次來使的不是懷王,是東宮!就說此次事發也是跟中毒有關,陛下大致就會有應對的法子!"
“諾!”
突發性的嘔血不是隻有中毒才會導致的,何況她方才瞅見大越人的桌子上並未放有酒水,這酒唯一可能便是傅家公子那桌的,不得不讓人懷疑,實在太過於湊巧。
她不得不想起那個冬日,大越瑜王中毒一事。
這次竟如此相似,七年一輪回麼,可她這次絕不會讓舊事重演!
噠噠噠,馬蹄聲劃破蒼穹,馬上人焦急萬分。
淩霄殿內
霍塵黑色便衣上滿是積雪,嘴裡不停道:
”陛下,陛下,出事了。”
守在殿門的北青瞳仁裡裝滿了疑惑,趕忙扶住他,忙詢問道:
“陛下不是讓你去永毅侯府請侯爺嗎,你一去就一下午,侯爺呢?”
“彆管了,先讓我進去先,快要出人命了!”
北青有些為難, " 陛下跟洛王殿下在殿內商量要事,你暫且----”
“北青。”
殿門內傳來一道急喚,“讓霍塵進來。”
方才從宮門口飛速奔來,此時有些狼狽,跪在地上,向著上方穿著一身金色龍紋袍服的天子細細闡述著。
側耳聽著,不光天子臉色愈發沉,就連元深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一臉嚴肅。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郡主還讓臣給陛下帶句話,說是此次大越來使,不是懷王殿下,而是東宮!”
最後一句話落下,元深倒吸一口涼氣,殿內氣氛很是濃重。
最上方負手站立著的天子雙手交叉著,不斷磋磨著白玉扳指,元深餘光瞥見他臉色,陰沉得嚇人。
三年質子生活,幾度春秋孤苦,元赫那幾年在大越險象環生的日子,他也有所耳聞。
若東宮那位前來,今日一事,極有可能是和他有關。
難怪眼前人滿是慍怒,他唇角輕動,有些話想說,卻聽見元赫沉穩有力地吩咐:
“郡主既如此安排,那你便馬上帶著朕的旨意,領著北衛司一波人圍了水雲間,此事隻有朕的人去辦才放心。”
“另外去一趟巡防營,讓謝灼加強金陵城的安全防衛,在各國使臣來使之前嚴格審查金陵城的人員流動信息,若有可疑間諜,馬上抓捕審問!”
“諾,奴才領命。”
“北青?”
“奴才在。”
元赫壓低聲音,有條不紊道:
“你也帶著朕的旨意,去一趟官衙以及大理寺丞,說是被害者的屍檢以及所有相關物品的檢驗,都交給永平郡主負責,郡主未到之前,不可開啟流程檢驗!”
“違者,斬!”
句句低沉有力,帶著不可抗的命令口吻。
元深在一旁未出聲,卻有些怔住,視線停留在淩霄殿上方人臉上。
心裡竟然生出一絲恐懼,一種生理上本能的恐懼感,來自帝王威壓,這種感覺讓他對眼前人愈加心服。
九死一生過的人,比常人多了一份鎮定,讓他無懼風雨,沉著應對。
霍塵剛出了淩霄殿門,到達宮門口,就撞上宋寧,定神一看,宋寧扶著永毅侯,著急忙慌地向淩霄殿方向走去。
他剛要行禮請安,宋寧一個眼神示意他快點走,他心下立時了然,急步向宮門外去。
永毅侯已年近七十,步子有些不穩,擔憂二字全寫在臉上了,滿腦子都是自家孫子能不能安全脫身,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和事,宋寧在一旁小心地攙扶,安慰道:
“侯爺放心便是,此事陛下能解決。”
長寧王府世代為天子近臣,得了陛下特許可以無須稟報隨時覲見,永毅侯作為陛下外家,按理是需要通傳的,但此事十萬火急,宋寧也就顧不上那些程序了。
一刻鐘後
王公公踏著小碎步走進淩霄殿,“陛下,傅侯爺和永平郡主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