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好像沒有一個人願意將關係往情侶或是婚約對象的方麵推進。椿禾是不知道怎麼交流,他好像如傳聞所說的,私生活複雜。
不然都這個時間了,他夜不歸宿能乾嘛?
椿禾腦內突然蹦出一個詞來!
難不成他這個時間還在加班嗎?
這個猜想很快就止於大腦,沒有化作文字打給對方。為了不影響這個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她很有禮貌地做個簡單回應,便不再打擾他了。
次日清晨7點,椿禾還處於睡夢中時,唐文晏發了一條消息給她——
唐文晏:「中午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共進午餐。」
而椿禾看到這條消息時,已經是中午了,驚得她猛然從床上坐起!
她是沒想到自己會睡那麼長時間,可能是這個床鋪實在太過柔軟舒適的緣故吧。
現在不是糾結自己為什麼睡那麼久的原因,她覺得自己更該思考一下,要如何回複他。
椿禾又開始陷入為難,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來到11點半,她覺得自己不論怎樣,都得先和對方確認一下,這頓午餐之約是否還作數。
春和:「不好意思我才睡醒。」
又是很簡短的一句話,仿佛再多說兩個字能要了她的命。
對方秒回——
唐文晏:「沒關係,什麼時候來接你,給個時間。」
椿禾腦子嗡嗡響,她知道了自己接下去該乾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這個男人——他的直接沒給她一點緩衝的時間。
實際上,她腦內已經默認今天中午的飯局是吹了,卻想不到他還是打算維持原先的計劃。
甚至提出要來接她……
椿禾大致估了下時間——
春和:「12點15分,可以嗎?」
唐文晏:「知道了。」
一時間,椿禾感覺自己好像是他的客戶,他約吃飯是在約她出去談生意,這種濃濃的既視感怎麼都消退不了。
她雖然很不知所措,但準備還是要做。她從翻身下床,快步推開衣帽間的門,拉開衣櫥,瞬間被塞滿的各色服裝晃了眼。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選哪一件去赴約……
最後她選擇了衣櫥內最素雅的一身服裝,快速換上就下了樓。
吳管家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邊,拿著ipad記錄當天的工作事宜,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回頭。
她的視線快速地掃遍椿禾,臉上依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您醒了?現在是要出門嗎?”
椿禾點頭,神情有些局促,吳管家一眼看出了她的異樣。
“您是要去見誰嗎?”
“唐文晏……”
吳管家的表情有些訝異,她調侃了兩句:“小姐那麼快就和唐家少爺搭上線啦。”
什麼叫搭上線,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他有什麼牽連。
處理人際關係本就是椿禾的短板,是人都不會給自己找不快,專挑短板來生活。
吳管家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不禁問:“您不打算化個妝嗎?”
椿禾沒有化妝的習慣,也不會化妝,搖搖頭:“這樣挺好的。”
吳管家沒有強迫她,點頭笑道:“的確,小姐天生麗質,不化妝也很好看。”
她這波馬屁可能拍在馬腿上了,椿禾的長相在大眾審美看來,稱不上是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平平無奇到了極點。
所幸,她的人設是富家千金,因此平時對自身的外形保養還是很到位,就算她素著一張臉,白裡透紅的膚色和明亮的眼睛,都給她這張皮相加了不少分。
椿禾抓著包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因為緊繃而背脊僵直,連靠墊都距離她的身體有一部分空間。
吳管家正在澆水,目光卻是一直落在椿禾身上,她將水壺放下,走到她身側。
“您是不是很緊張?”
“……”
椿禾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她實在是沒經曆過這一切,讓她突然要和一個男人約會,她的確會慌亂。
椿禾就算沒把這些話說出口,吳管家也像是會讀心術,將她此時的心境剖析得一乾二淨。
“所有的第一次都會讓人覺得緊張,但這也算是一種突破,有過第一次,之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小姐您就不會緊張了。”
彆說之後再出現,她這第一次都很排斥——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反應,可能與她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
事實也的確和吳管家說得一樣,突破後肯定會變得坦然自若起來,但突破之前自己的心境卻已經搖搖欲墜,想趕緊找個洞躲起來。
就在椿禾還在因為“該如何麵對一個陌生男人”在發愁,門外傳來一聲車子鳴笛。
這一聲直接把她的雞皮疙瘩給激發了出來,整個人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吳管家看得出她緊張的要命,思索了幾秒,牽起椿禾的手。
“小姐如果害怕,就讓我來做你和唐先生之間的橋梁,幫你過渡一下吧。”
椿禾的手指冰涼,甚至因為不由自主的緊張而微微滲汗。本就身處於空調間中,這下顯得她的手愈發濕冷僵硬。
她聽了吳管家的話,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心像是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托起,讓她多了一份安全感。
但她知道,一旦那雙手離開,等待她的就是墜落。
吳管家推開玄關門。
夏日炎炎,悶熱的風直接吹到椿禾的臉上。背後是空調賜予的清亮,迎頭給她的是炎熱,一瞬間冰火兩重天。
吳管家拿起放在玄關處的超大陽傘,為椿禾遮陽,帶著她走到庭院外的鐵門處。這時,一個人影從黑色的保時捷轎車上出來——
他很高,因此從駕駛座上下來時,椿禾越過車頂就看到了他貴氣逼人的外貌,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雙眸,黑發一看就是用摩絲定了造型,兩條劍眉都快飛入鬢角了。
是個帥哥。
但是,這對椿禾來說,毫無震撼的感覺。此時此刻更讓她坐立難安的,是接下去即將要發生的事。
“你好,我是唐文晏。”
唐文晏很自然地向椿禾打招呼,然她卻像個在八月夏日裡,立在太陽底下的冰塊——
除了在流汗,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