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自從他來到第六執行局,他就察覺到無數份違和感。賽琳娜、科洛弗、派伊,這三個人全都不對勁。
不過由於賽琳娜容易衝動的性格,這裡麵情緒外露最嚴重的還是她。
她的話奇怪,行動奇怪,反應更奇怪,但他還不明白那是為什麼。
他需要做出決定,是無視這些變化,還是觀察和試探。
警報聲慢慢消失了,刺耳的感知倒是還留在神經裡,萊特終於轉頭邁步。
“萊特!”
像是誠心不想他安生似的,萊特手上的腕表發出了動靜。
能且會避開來電音和同意按鈕,直接接通他腕表的人,隻有那麼一個。
萊特捂住臉歎了口氣:“怎麼了,沃爾特?”
沃爾特的身影被投放出來:“你那邊是不是剛剛接到一個案件?”
“是啊。”
“你現在在哪兒?”
“執行局裡。”
“你為什麼不跟上去?”
沃爾特的聲音裡帶著幾絲焦慮,萊特能想象出他坐立不安的樣子。希爾塔的問題時時刻刻都在困擾他,他卻沒辦法有什麼作為,他大約時刻覺得可恥、痛苦和淒涼。
“我沒在催你,你可以按自己的節奏來,”沃爾特說,“但是已經一周過去了,你展開什麼行動了嗎?”
“行動什麼的……”
確實展開了。不過都是關於諾瓦的。
沃爾特努力耐心地等他回答。
“我希望你彆對我抱太大期望,”萊特苦惱道,“不如說,最好彆抱任何期望。 ”
“這也是玩笑話嗎?”沃爾特真心實意地認為萊特在逗他,就像他以前常做的那樣。他在煩躁中露出微笑,儘量不把情緒遷怒、發泄到弟弟身上,帶著鼓勵說:“你不行的話,就沒人行了。”
萊特一陣無奈,他不好意思把事情做絕,畢竟他在那天晚上親口答應了沃爾特——即使是包含欺騙的假意。
“好吧,”萊特說,“我跟上去看看,但我不能保證自己能幫上忙。”
“小心一點,”沃爾特說,“我建議你帶上我給你做的武器。”
“你給我做武器了?我怎麼不知道。它在哪呢?”
“幾個小時前我郵寄出去了,你很快就能收到。”
話音剛落,萊特就看見一個微波爐大小的懸浮機器箱子闖了進來,而且並未引起執行局防禦係統的反擊,輕鬆優雅地停在他麵前,從肚子裡吐出了一個小盒子。
“看,它到了。”沃爾特說。
萊特拆開盒子,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目送機器箱離去,問道:“這把槍有什麼特彆的?”
是的,沃爾特送來的武器是把很“普通”的槍。
槍身做成了銀色,巴掌大小,槍托上刻著萊特的名字,除此以外,似乎並無出彩之處。
“這是最新技術,”沃爾特介紹道,“它是充電的,每半小時可以發射十三發子彈。在扳機處有識彆模塊,我已經錄入了你的生物信息,除了你沒人可以使用它。同時,它還自帶校準,能大大降低你失手的概率。”
“就這些?”萊特覺得沃爾特給自己的東西不會如此簡單。
“它的子彈並不傷人。”
“怎麼,你害怕我自.殺麼?”
沃爾特皺起眉毛:“不要隨便說這種話。”
“拜托,誰會給彆人沒有殺傷力的武器,還指望它能保護他?”
“我擔心的是你一擊不能致命,會在敵人的反擊中受傷,”沃爾特捏捏眉心,“這把槍在嚴格意義上,是一個情緒調節器。它射出的子彈在擊中敵人後,能以非常迅疾的速度調節其精神狀態,短至兩秒,長至五秒,便能勾起他們最大的恐懼和絕望。”
“……哇。”萊特發出意味不明的感歎。
“嗯哼?”沃爾特挑眉看他。
“也就是說,我打誰,誰哭?”
“涕泗橫流,扭曲痙攣,完全失去站立能力。”
“那不就是都跪下了?”
“……可以這麼說。”沃爾特有點不能理解萊特的關注重心。
“這個很好,謝謝你。”
“所以,在你猶豫不決的時候,儘可能地開槍吧,”沃爾特說,“即使是判斷失誤,你打中的人在之後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既然聽他這麼說,萊特想問問,自己的安全是不是比希爾塔還重要,但他張了張嘴,最終沒問出聲。
“我出發了。”他拎著那個三明治,把槍放進口袋裡,走向一輛停在執行局廣場上的空閒飛行車。
“千萬小心,”沃爾特的影像逐漸消失,“這個案件……”
“反抗軍有很大概率參與其中。”
通話結束時,萊特坐到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