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這是個長期工程。眼下最迫切的事,是我需要理清思路。”
“您能否給我說說您的初步規劃?”
“我決心先抓住一個人,通過拷打和逼問來獲取突破口,然後順藤摸瓜。”
“他們很狡猾,”局長連忙提醒道,“反抗軍和人造人會在判斷事態無力回天之後,用各種方式自儘。仿生人則會刪除記憶,重啟係統,把自己弄得像剛出廠那樣。”
“我清楚你說的情況,”艾墨斯冷冷道,“但你覺得我們還有彆的辦法嗎?”
剛剛還和諧的氣氛改變了。
局長如同挨了訓的小孩子,一聲不吭。
不是有沒有辦法的問題,他提出的異議在不知不覺間質疑了特派員的權威。
艾墨斯哼了一聲:“今天搜查隊抓住的那幾個反叛者,我會移交到你這裡來,你要做到徹查他們的人際關係,反叛者之間通常有隱秘的聯係,這一點,局長,你要比我清楚吧?”
“是!”局長抖了一下。
艾墨斯正準備接著說點什麼,突然,警報聲大響起來。
樓梯上衝下幾個執行員。他們迅速跑著,馬上要跑出門時,竟紛紛停了下來,茫然地站住了,在原地四散開,查看著各自的腕表。
局長厲聲道:“怎麼回事?”
“地圖上提示的案發地點就在這裡,”一個執行員說,“就在執行局裡。”
“什麼?”局長也抬起手腕。
“這裡什麼都沒發生呀。”
“以前有這種情況嗎?”
“我不知道。”
“是不是報案人自己上門來提交案情?”
“啊,我都忘了還能這樣。”
“動了動了!地點又近了!”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中,執行員們發現希爾塔所提示的,他們需要趕到的目的地,越發接近了。
本來他們需要趕到正門附近的廣場處,現在隻用抬頭看就行了。
果然,一男一女出現在他們眼前。
男的那個長著灰發,眼睛是璀璨的金色,相貌中等,氣質突出,有些像荒野裡的獨狼,看著類似動作電影中的硬漢。
他旁邊的女人,有一頭蓬鬆打卷的漂亮長發,眼睛是嫩葉般的綠色,鼻梁高挺,嘴唇紅潤,倒是十分美麗。
“執行官先生,”女人對門口的執行員們說,“我想舉報一名反叛者。”
層層遮擋下,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無法瞧見艾墨斯的身影。
艾墨斯眯起眼睛,趁機對著他們快速掃描,成功調出兩人的身份信息表。
看完兩人顯示出的評分和基本資料,他臉色和緩一些,走過去,撥開人群,朗聲道:“為什麼你會到執行局來舉報?”
“因為不想添麻煩,”女人看了看他,似乎疑惑於他的身份,但還是小聲說,“並且,我想舉報的那個人是我的鄰居,執行官們如果來到我家,可能會驚動他。”
“鄰居?”
“是,是的。”
艾墨斯充滿惡意地咧開嘴。
真是湊巧,他興奮地想到,這種趣事沒有理由忽略,哪怕並沒得到和暴.動有關的線索,也能體現出自身理論的正確性。
他喜歡證明自己,反之,接受彆人的觀點會讓他感到被冒犯的憤怒。
這就是工作的意義啊。
艾墨斯覺得自己被選為特派員真是太好了。
隨即,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個大名鼎鼎的廢物,胃部一陣緊縮,仿佛被一隻大手給攥緊了,陣陣惡心的感覺湧上喉嚨。
新紀元還有那種親緣關係的受益者,太可悲了,太令人痛苦了。
那位沃爾特先生,怎麼會有如此不雅觀的缺點?他被累贅狠狠捆綁了腳步。
“這位是?”
艾墨斯對女人的回答沒有表現出特彆的反應,反而看向那個男人,提出了新問題。
“他是我的丈夫。”女人說。
從她一直主動出聲的態度來看,這個柔弱又動人的女性,在家庭中才占據主導地位。
灰短發男人沒說話,但對艾墨斯低下了頭以示恭敬。
艾墨斯又轉向女人,愉快地注意到她的紅發非常漂亮,就像他喜歡的火焰。
“你的鄰居做了什麼?”
“我說不清,”女人緊張地補充道,“他,他從三周前就變得很奇怪,老是坐在門口發呆,還總是早出晚歸,偶爾問我們一些很失禮的問題。”
“什麼問題會很失禮?”
“對希爾塔的看法。”
出乎艾墨斯的意料,女人竟然慢慢冷靜下來,口齒也變得清晰。
“他那麼問,肯定不對勁!因此我想著,無論如何也要製服他。要是讓他察覺風吹草動逃掉了,不是相當可恨嗎?”
這女人的心也同火焰一般!
艾墨斯體會到一種欣賞,和欣賞搜查隊隊員的情緒接近,又完全不同。
而且,那可是三周前。
時間對上了。
“進來詳細說。”他對女人道。
灰發男人貌似不在乎妻子被彆的男人親密迎接,老老實實跟在後頭,沉默無聲,表情平靜。
女人靠近特派員,抬手挽了一下耳邊的紅發,手上的戒指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一道細芒。
她的手在艾墨斯胳膊上蹭過,艾墨斯轉頭看她。她露出一個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