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他 回家(1 / 2)

他真的很難惹 千本木 4881 字 10個月前

看得不順眼,千萬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億萬富翁也嫁。——《哭泣的駱駝》三毛。

轟鳴聲中飛機落地。

葉舟把玻璃窗調到最亮,窗外還是一片灰蒙蒙。

記憶中的鄴城便是如此,荒廢的老工業基地,霾裡埋汰。

商務艙裡,一身訂製西裝,相貌英俊的男人,很紳士地道彆,“葉小姐,期待下次見麵。”

下次?葉舟莞爾。

男人叫藍景航。剛剛32歲,就已接任價值千億的跨國天翔集團。

她昨天才辭職,今天就跟前公司的總裁同機,巧合到會讓少女心跳漏拍。

明明經濟誌封麵上叱吒風雲的藍總,本人卻是一路溫文儒雅。

若不是葉舟早已油鹽不進,這恐怕就是一個現實版浪漫霸總灰姑娘故事的開啟。

然而,葉舟拉杆箱一拖,頭也不回,已隻身踏進鄴城的黃昏落日。

餘暉拉長一人一箱的影子,鄴城還停留在記憶中的土黃色裡。

喧囂的馬路,擁擠的車輛,漫天的塵土,卷走樹上幾枚殘葉,這裡已有倉惶的秋意。

眼前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破舊樓房。

外牆蒙了層灰,牆皮脫落,已看不出原色。

樓道裡左右堆滿雜物,丟在樓道的垃圾敞著口散發著惡臭。

黑乎乎看不清地麵,葉舟猛跺一腳,感應燈已是裝飾根本不亮。

她乾脆拎起拉杆箱,直接奔上二樓。

住在這裡的,多半是租戶,有錢人彆想了,哪怕是稍微有個正經工作的都會嫌這裡醃臢。

二樓鐵皮防盜門,拍門拍的手疼,也沒見打開,葉舟倒也不糾結。

她瞥過樓道裡牆上貼著花花綠綠的廣告紙,疏通下水道,早泄陽痿……最後定睛在換窗框修玻璃上。

她抿嘴一笑,放下拉杆箱,跑到樓道外麵抬頭盯準二樓陽台的木頭窗。

稍退後幾步,一個助跑衝刺,身輕如燕,分分鐘攀上一樓的金屬防盜窗。

手上纏著絲巾,對著廚房窗一個繡拳下去。

哢嚓,一扇小玻璃窗,整塊被她搗碎。

葉舟輕車熟路打開窗戶,正欲翻身進去。

樓下路過的大媽扯嗓子一喊,“姑娘,小心啊。不是,你乾啥的?”

“大媽,回家呢。忘拿鑰匙了。”葉舟嗓音甜的很,隔著窗主動探出頭來。

“是業主?那報個名。”熱心大媽叉著腰又一嗓子。

“業主是江過,我是他妹。”葉舟已經平穩落地,“大媽上來坐坐?我給您看身份證。”

這裡住的本來就是租戶多,關上門誰也不認誰。

“這丫頭,看著一身都時髦,長得也俊俏,……再說這樓裡能有什麼可偷的。”另一個大叔路過,跟大媽搖搖頭沒留步。

葉舟把拉杆箱收進來,先找雙拖鞋換上。

拖鞋很大,普通藍塑料,鞋底有歲月的痕跡,鞋麵卻沒有一絲汙漬。

並不合腳,葉舟抬起腳晃晃,乾脆又把襪子脫掉,直接踏上拖鞋,邁進屋子,不自覺間勾起唇角。

直筒房子,一屋一廳一廚,浴廁一體,簡單的布局無比熟悉。

窗戶朝西,冬冷夏熱,以前就是最便宜的一戶。

一會兒功夫,她在屋子裡晃悠幾個來回,這不過50平的小屋子裡已經染滿她鋪天蓋地的氣息。

地板擦得乾淨,拉杆箱軲轆著滾出來的兩道痕跡格外清晰。

廚房瓷磚錚亮,窗明幾淨,被她打碎那一扇,多了個窟窿。

廁浴舒心清潔,浴巾疊放齊整,就連鏡子上都找不到一枚指紋……

果然是江過的家。

不管經曆過什麼,他還是這麼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愛乾淨。

葉舟跟誰置氣一般,洗過手,非把水甩到四處,濕乎乎的手在鏡子上胡亂按下一排排手印。

“我回來啦。”似乎鏡子裡映著的不是自己,葉舟挑起尾音,輕輕咬緊下唇。

隨即,她毫無章法地打開箱子,扒拉著衣物,取出一條睡袍,本來就不大的空間一下子被她填滿。

衝了個澡,弄得浴廁到處是水,葉舟才不在乎。

浴巾不算鬆軟,但洗衣液的清香很好聞,她擦淨身子,隨手丟下浴巾。

打開冰箱,這裡好像真是個平時不住人的招待所,冰箱裡隻有幾排啤酒,幾瓶礦泉水。

葉舟拉開一罐啤酒,從自己的衣兜裡摸出煙盒,這才想起打火機在上飛機之前投進垃圾箱,還沒來得及買新的。

她拉開床頭櫃抽屜,上上下下翻個底朝天,竟然沒個打火機??

這難不倒她,她踏著拖鞋跑進廚房,打著煤氣罩,先把煙點著。

這屋子裡好像跟外麵隔絕,沒有肮臟惡臭任何異味,現在很好,被葉舟的煙味完全籠罩著。

葉舟叼著煙,沒有煙灰缸,她隨手從廚房拿起一隻瓷碗,邊卡著煙灰,邊坐回床上。

掀開整齊的床褥看看,還是連個席夢思都沒有的木板床,好像學生宿舍,隻不過比宿舍更乾淨整潔。

她不信!

不信這屋子裡沒來過女人。

她把枕頭抱在懷裡使勁兒嗅了嗅,憑什麼沒有一點兒女人香水的味道。

不該是這樣,他那些朋友圈,除了身後一輪明月不變,上鏡的女人多到令人發指。

找不到!

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哪怕一根頭發絲,哪怕一個常見的鋁箔包裝。

不經意間,葉舟手裡的煙灰落下,落在床上。

等她伸手去氆氌,白色床單已被燒出來一個洞。

葉舟嘴角一勾,算了,這種廉價床單,一百張她也賠得起。

她現在有錢,她合該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