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礫將熱騰騰的手抓餅裝碟,放到一旁,然後又做了一份。
這次他做出來的這份,被他帶到了客廳吃。
剛剛做好的手抓餅熱氣騰騰,但餅皮酥脆,一咬下去,有些脆餅皮幾乎想從餅上跌落。
雞蛋比較軟,和酥脆餅皮形成了鮮明對比,培根帶有韌勁,嚼頭正好。
細鹽提鮮,黑胡椒增香,醬料增加馥鬱口感。
一份手抓餅,很快就被雲礫吃完,雲礫還覺得意猶未儘。
哪怕這餅皮是工業製造,比自己現場揉麵做出來的,口感還有點距離,但考慮時間因素,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
他吃過早餐,就得回餐廳。
天邊出現魚肚白的時間是五點多,而現在雲礫吃完,也就六點七八分的樣子,足夠讓他在七點前回到餐廳,收取自己之前訂購的食材。
當然,這裡說的全是標準時間。
雲礫所處位置的時間會有所不同。
不過不涉及餐廳規則,隻是單純的彆人給送貨來,看一個標準時間就夠了,在標準時間七點前回到餐廳就好。
洗好自己剛才用過的碗碟,雲礫看看依舊擺在廚房中的另一份溫度已經有所冷卻的手抓餅。
他沒有管它,徑自帶著鑰匙出了家門。
趕時間呢。
他這一走,衛生間的鏡子中立刻出現一道和他近乎一模一樣的身影。
這身影和他最大的不同,就在眼睛。
雲礫的眼睛黑亮,又有些幽深,儘管平日裡眼底古井無波,但沉靜處自有吸引人的魔力。
可現在出來的這身影,眼神中有不安,也有濃鬱的好奇,以及深深的迷茫。
這身影行走時都靠著牆的,動作顯得頗為畏縮,似乎隻要周圍再有什麼動靜,他就會立刻躲起來。
就這樣,它一路走到了廚房,站在雲礫留下的這份手抓餅前。
哪怕放了一小會的餅皮已經變軟了一點,不似剛出爐酥脆,手抓餅的香味依舊濃鬱。
這身影俯身,鼻子都快貼到手抓餅上了。
它深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立刻變成陶醉。
眼看它的手要碰到手抓餅了,它忽然不安地縮回手,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突然現身,它才猛然拿起手抓餅,整個人都躲到了牆角處蹲下,吃得飛快。
有些餅碎掉落地上。
它舔完手指,心疼地看著地上的餅碎,都想撿起來繼續放嘴裡。
可餅碎很碎,近乎粉末狀的碎屑,撿不起來。
它眼裡立刻籠罩上一層淚光。
它戀戀不舍地再舔舔手指。
剛才摸過手抓餅的手指殘留的味道都被舔完了,再也嘗不出來。
它耷拉著嘴角,看向爐灶旁的碟子。
對!那兒還有一點餅碎!
它立刻撲過去,抓起餅碎往嘴裡塞。
可餅碎太少,也就兩塊,它隻覺自己剛剛咀嚼一下,嘴裡又沒東西了。
餓倒不是餓,它單純覺得好吃,嘴巴拚命叫喚著要再吃一個、再吃一個。
偏偏沒有了。
它呆呆地站了會兒,手一招,就招來之前還在房間裡的日記本和筆。
飛快地往日記本上記錄了什麼後,它拿起碟子清洗,再將洗乾淨的碟子放好。
剛才灑落過粉末狀餅碎的地板也被它用拖把拖乾淨了。
它滿意地看著自己收拾過的地方,然後又擰起眉,很不舒服地看向客廳。
廚房的清潔搞好了,彆的地方看著乾淨,可不打掃一下,它就覺得哪裡不大自然。
它又一次往家門的方向看了看,估計了下出門的雲礫不會這麼快回來,於是它又拿起掃把,開始掃地。
還在趕往租車店的雲礫並不知道,自己隻是給藏在鏡子裡的同居人做了一份手抓餅,讓同居人也嘗嘗自己做的東西的味道,同居人就自覺地幫他搞衛生了。
租車店門前還是拿看報紙的老大爺,不過這次雲礫過來,老大爺就稍稍動了動眼皮,往雲礫這看了眼。
隻有一眼,然後老大爺繼續看報紙。
“規矩和昨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