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合唱(2 / 2)

黃昏儘頭 霜舟喵 5835 字 10個月前

“其實你那天在播音室裡唱歌的時候,我覺得很好聽。”

等最後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沈暮陽突然說道。

符燈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啊?”

“我說,你和謝思慕吵起來那一天,我們不是在外麵聽到你唱歌了嗎?”沈暮陽以為她沒聽清,提高了音量,繼續說道,“我覺得你唱歌很好聽。”

“謝謝你。”符燈的聲音含著笑意,但她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沈暮陽剛才的那個聲線,非常非常像一個人......

都是高二的學生,因為在學校管的什麼東西少個人所以變得很忙碌,知道她不怎麼好好吃飯......如果連送她回家這件事都是因為那天晚上回去晚了,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臥槽,真是見鬼了。

沈暮陽停在小區的保安亭旁邊,符燈正從車座上下來,保安見他倆這樣,便調侃道:“又坐男朋友車回來啊?”

符燈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忍住了罵人的衝動:“哎呀,你彆亂講,他不是我男朋友!”她把外套解下來還給沈暮陽,“你快回家吧,我回去了,謝謝你。”

沈暮陽微笑著點頭。“嗯,拜拜。”

“拜拜。”

符燈一路小跑回了家裡,第一件事就是跑進洗手間把妝卸了。她不會化妝,家裡也沒個卸妝水啥的,她就拿清水硬洗了十幾分鐘,狼狽得把領口和袖口都弄濕了。

洗完了澡之後,她直接點開舊日昔年的群,開始瘋狂輸出:

【燈半盞】:臥槽真是見了鬼了,兄弟們,我要說個很恐怖的事情!

【見鬼】:你說吧,我們是專業的,我們不會笑。

【破槍】:除非忍不住。

【卻寒】:什麼事兒啊?快點,我正好還差幾口飯了,如果是你的下飯操作速速講來聽聽。

【燈半盞】:我去你的,是我突然發現,我們學校廣播站的站長很有可能就是黃昏月!

【見鬼】:啊?這不對吧,你們廣播站站長不是高二嗎?

【鴨鴨】:可是我聽小米粥說黃昏月也高二啊。

【卻寒】:你總不能是因為這個就覺得黃昏月是你學長吧?

【燈半盞】:不止,他前段時間不是因為管的什麼東西少了個人變得很忙,連錄音都擠壓到周末了嗎?我的同學之前退了廣播站,他就剛好那個星期忙起來了,這不就是他管的廣播站少了個人所以變得很忙嗎???

【破槍】:你彆說,有點道理。不過還有嗎?我覺得你肯定不止這麼點證據。

【燈半盞】:還有,他不是三天兩頭記掛我不好好吃飯嗎?我第一天去廣播站的時候他帶著我,然後他知道我打算中午不吃飯的時候把他午飯分了我一半,那天晚上黃昏月又問我晚上回去得那麼晚是不是沒吃飯,臥槽,他倆就是同一個人吧???

【燈半盞】:而且也是從那天之後,我學長突然開始說要送我回家了,雖然每次找的理由都他喵有理有據的,但我現在就是覺得他那天知道了我會錯過六點的公交末班車,所以開始送我回家的。

【燈半盞】:這證據還不夠確鑿?

【見鬼】:......兄弟們,這情況不太對吧?

【卻寒】:你真的是,夠遲鈍的啊?

【鴨鴨】:我覺得這已經錘死了,但我更關注另外一個東西,你們應該都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吧?

【燈半盞】:什麼啊?

【破槍】:黃昏月就差把直球打你臉上了吧?你真看不出來他喜歡你?

【燈半盞】:?

【燈半盞】:臥槽,不會吧,真的假的,捏貓貓的......

【鴨鴨】:你信我,保真。

【卻寒】:而且按目前這個狀態來看,他肯定是知道你就是燈半盞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裝傻充愣?還是一拳乾碎窗戶紙?

【燈半盞】:我有點大腦過載,讓我想一下先......暗戀對象喜歡我這種事是可以天上掉餡餅的嗎?

【見鬼】:完了,我的噩夢不會要成真了吧......

【鴨鴨】:啥噩夢啊?嫁女兒嗎?

【見鬼】:不然呢?

【燈半盞】:果然還是不能拆穿的好,說真的我沒打算談戀愛,看《晴日再見》實在是給我看清醒了。

【卻寒】:那你還暗戀他?

【燈半盞】:誰說喜歡就一定要告訴人家了,而且我從現在開始努力不喜歡不就完了?

【破槍】:......牛的,還得是你。

【卻寒】:草。

【見鬼】:先不說這個,我晚上發給你的歌什麼時候有空錄?

【燈半盞】:還沒練呢我的哥,要不星期六晚上?星期三我有廣播站的工作,晚上還得錄音,星期五也得錄音。

【見鬼】:見鬼,黃昏月怎麼占用你這麼多時間!星期六我還想找我哥們出去喝酒的!

【燈半盞】:那你周末挑一天,周四留給我練歌。

【見鬼】:行吧,那就周六,周日我再去喝酒。兄弟們晚安!

【卻寒】:晚安。

【鴨鴨】:晚安捏!

【破槍】:睡覺睡覺,晚安!

洗衣機洗好衣服的提示音傳來,符燈放下手機跑去曬衣服。

說實話,這套演出服很好看,就是當常服穿都沒什麼問題。符燈把襯衣和裙子掛上去晾好,看著這兩件衣服,眼神不自覺地泛起悲傷。

也許自己也能拍出很漂亮的照片——要是自己不怕鏡頭就好了。

她疲倦地關了燈躺回床上,摸索著把手機連上充電線,合上了眼。

符燈不會想到,自己不願意重溫的那段記憶會在夢裡來找她。

那時的她隻有六歲,從舞台上下來之後就看到了滿眼失望的母親,旁邊還有鏡頭在拍攝她手足無措的模樣。

“你為什麼就不能唱得大聲一點呢?唱大聲一些很困難嗎?”母親的臉上明顯有失落、不滿和憤怒,但因為鏡頭在拍著,所以沒有直接喝罵。

她輕輕地出聲道:“我不敢......”

“不敢什麼?你緊張什麼啊?你有什麼好緊張的啊?”

近乎歇斯底裡的吼叫幾乎要刺破她的耳膜。在眼淚即將奔湧而出的時候,她看見了那個依然對著她的臉的鏡頭,聽見了母親的訓斥:“不許哭!我沒說你能哭了!”

那種強忍著克製的悲傷還是化作了淚水,在夢境外順著十六歲的符燈的臉頰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