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陽似乎被說中了,從容地笑了笑:“確實是。”
符燈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也忍不住笑起來:“走吧走吧。”
沈暮陽帶著她騎過熟悉的街道,路上有很多他們學校的學生,還有附近的小學的孩子們。
人行道的紅綠燈旁邊有擺攤賣糖葫蘆和糖畫的大爺,稻草紮成的架子上還插著許多漂亮的小風車。他見了等著紅綠燈的沈暮陽和符燈,吆喝道:“小哥,給你女朋友買根糖葫蘆吧?我這糖葫蘆用的山楂很好吃的!”
符燈按了按眉心,頭疼地想為什麼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都覺得坐一輛自行車就是男女朋友關係。
不對,好像確實隻有家人和戀人才會一起這樣騎自行車回家。真要說的話其實是他們太曖昧了。
她這頭還在糾結,一根包著保鮮膜的糖葫蘆已經被塞進了她的手心。
“不是?你怎麼還真買啊?”
符燈人呆住了,那頭紅綠燈變綠,沈暮陽已經又開始騎行了。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像是還裹挾著溫柔的笑意:“今天學校把收多的資料費發回來了,剩了幾個硬幣,帶著也不方便。”
“嘖,我發現你這人有的時候也挺我行我素的。”符燈氣呼呼的,手裡的糖葫蘆跟個燙手山芋似的。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糖葫蘆的山楂看上去真的很大一個,她也好多年沒吃過糖葫蘆了......
“下次不許這樣!”
“好。”
回到家之後,符燈啃著糖葫蘆,哼哼唧唧地練新歌的調子。黃昏月給她發來消息,說錄完下一個星期之後就可以了。
【燈半盞】:可以,總算是要進入尾聲了,我這個月就錄了《霜華萬重》一首歌,見鬼都有點急了。
【黃昏月】:嗯,還是要謝謝你願意空出時間來參加這次配音的。
【燈半盞】:彆謝了,我這也算等價交易,又不是沒拿錢,何況你還幫見鬼爭取了那麼多授權。
【燈半盞】:而且你彆老說謝謝,太禮貌了怪怪的。
【黃昏月】:好。
【黃昏月】:你先來yy吧。
符燈吃完糖葫蘆才覺得這糖是真糊嗓子,灌了一大杯水下去,一邊咳嗽一邊跳進了小房間,黃昏月和且聽風吟已經掛在裡麵了,般若還要過一會兒才能來。
“怎麼咳嗽起來了?”且聽風吟問道。
“剛吃的糖葫蘆,那個糖有點粘不拉幾的糊嗓子。”燈半盞說道,“話說今天貓仔和碎星也要來的吧。”
“對,他們和般若差不多時間到。”黃昏月說道,“糖葫蘆不好吃嗎?”
聽到這兒她眉頭一皺,沈暮陽果然還是關心這個啊。
“沒有,糖葫蘆挺好吃的,是我自己的毛病,一吃糖就糊嗓子,老咳嗽。一會兒就好了,不會影響的。”
且聽風吟那邊還在改作業,偶爾還會發出清脆的敲筆聲:“跟我有點像,我是一吃辣就咳嗽,每次吃完辣的東西就咳嗽得很厲害,也是咳一會兒就好了。”
“那感覺我們倆差不多。我先閉麥了,我還得練會兒歌。”
聽燈半盞這麼說,且聽風吟連忙道:“彆呀,唱給我聽聽唄。我擱這改作業都快煩死了,你閉麥了我會更悶的。”
燈半盞尋思道:“啊,那也行。”
舊日昔年那邊本來有幾首準備讓她唱的新歌,在她開始跟配音之後都分給了另外兩名唱見枯葉蝶和黑芝麻團,反響也不錯。見鬼這次發給她的新歌比較難唱,需要多花時間練習。
她最初隻是哼調子,很快就進入了狀態,開始熟悉歌詞。
“仿若轉身之間,曇花一現,思你我流年;難言十行殘卷,泡影萬千,終不抵烽煙......”
符燈唱得很投入,甚至都沒注意剩下的人都陸陸續續地來了,還是貓仔震驚的感歎聲打斷了她:“臥槽,這就是舊日昔年的當家唱見嗎......”
“啊?你們都來了嗎,臥槽,黃昏月你也不提醒我一下!”燈半盞的歌聲停下了。
突然被叫到的黃昏月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沒注意。”
他也光聽歌去了。
般若嘖嘖讚歎道:“我都有點想跳槽去舊日昔年了,這修音多省事兒啊。燈半盞,你回去和見鬼說把破槍開了吧,我更合適。”
“那還是算了,你要是修過早期淡藍藍的歌你一定不會這麼說。”燈半盞說道。
關鍵時刻還得大導演且聽風吟出手:“人都到齊了是吧?按上星期說的那樣,今天主要錄碎星、貓仔和故涼的片段。時間緊任務重,都給我利索點!”
碎星小聲嘀咕道:“看來風大導演今天一定又改了好幾本垃圾作業。”
符燈閉了麥,翻了翻自己的劇本,果然最讓她頭疼的還是那個親吻的段落。
與此同時,她聽到耳機裡貓仔配的小妹妹的稚嫩聲音:“哥哥你在撒謊,你明明就喜歡蘇曇姐姐。”
碎星配的是蕭青河的父親,此刻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略顯滄桑:“青河,你已經是大人了,你應該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蘇曇的家庭不幸,但這不是她的問題,更不是她的責任。她是個多好的女孩,你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
黃昏月的聲音似乎很疲倦,有種剛掙脫出迷茫的感覺:“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已經二十五歲了,這種事情不需要我們再指點你什麼了。”故涼飾演的媽媽的聲音響起。
“嗯。我會去......把她找回來的。”黃昏月低聲說道。
這一句聽得符燈有點恍神。
她把自己縮成個球,團在椅子上,呈現出保護自己的姿態。她也很想最後的蘇曇那樣,每一天都能有所期待。
然而現狀是,她向前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浮木上,稍有不慎就會掉進漆黑的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