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莊芝醒的時候,傅荊已經不在房間,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
她揉揉眼睛,拉開窗簾,下麵有很多人。不知是哪搞來的灶,一口大鍋,桌邊圍滿了人,都在切菜。
傅荊也在其中,半挽著袖子,似乎是忙累了,正手叉腰靠邊休息。
他看了眾人一眼,又抬頭朝二樓看去,與她的目光正好對上。
莊芝趕緊拉上窗簾,手機鈴聲適時響起。
是傅荊打來的。
“睡飽了嗎?”
莊芝又拉開窗簾,看了一眼,迅速合上。不回答,走到衛生間準備洗漱。漱口杯裡倒了水,牙膏也被擠好。
傅荊也不掛,靜靜聽著那邊傳來的刷牙聲。
莊芝開啟免提,放到旁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有些虛腫。刷完後,她先用水撲了兩把臉,又抽出洗臉巾慢慢浸濕。
“冰箱裡有冰袋,你記得拿來敷,我這邊忙走不開。”
他又說。
莊芝胡亂應了一聲,關掉電話。
看時間已經快十點,大家都在下麵忙,隻有她懶覺睡到現在,搞的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下去。其實傅荊起床的時候她醒了一下,迷糊中她掙紮著起來,被他按了下去。
下樓的時候正好遇見孟穗,莊芝有預感她貌似也是剛起床的,隻不過與她不同的是,孟穗臉上的妝容很精致。
“枝枝,你眼睛怎麼了?”孟穗走到桌邊,拿起雞蛋,問她。
“沒睡好。”
甚至說有點失眠,她想了很多,在黑暗裡又看了傅荊很久。他睡相很安靜,睡眠也很好,不管她怎麼蛄蛹,就是不醒。
她說著打開冰箱,果然看到最顯眼的位置上放了幾袋。
拿起一包,就往眼睛上貼。
“額......”孟穗噎住。
昨天李祈年下樓倒水的時候,她聽見外麵的交談聲了。包括他回來的時候特彆興奮,搞得看見了什麼大新聞一樣。畢竟是主持者,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心裡風起雲湧,麵上依舊平靜。
她又拿起一個雞蛋,遞給莊芝,悄聲說:“畢竟錄節目,還是得提醒荊哥悠著點。雖然是夫妻,這事也合情合理。但是就怕有心人傳出去,再越傳越失真。娛樂圈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彆被人抓住把柄。”
莊芝接過雞蛋,想說聲謝謝的,但又被堵住。想解釋,可又覺得沒必要。就像她說的,合情合理。
笑了笑,還是說了句“謝謝”。既是謝這雞蛋,也是謝這些話。
又隨便聊了幾句,吃個簡單的早飯,倆人才出去。
孟穗看著這番情景笑,“婚戀綜藝錄成了炊事班。”
莊芝也跟著笑,在她的位置看不見傅荊。大家忙活地熱火朝天,笑聲也是一陣陣的。
隻聽孟穗又說:“荊哥也是娛樂圈一股清流,到他這個位置很少有能放下臉麵做這些的。哪個不是擺譜擺架子,等著人伺候,我都沒看見你們後麵有助理跟著。”
聽到這裡,莊芝才想起來,傅荊是有一個助理的,昨天還跟他們在一起。但後來又不知道去哪了,也沒跟他們一起登機。
她之前跟傅荊在一起的時候,他身邊就不習慣帶助理,隻有陳煙偶爾來看看。但陳煙當時手裡也不止他一個藝人,貌似還有一個。所以,多數是他自己拿著行李箱飛來飛去。有時候,還得帶上她,照顧她。
她以前不理解粉絲接機,但是看到他們又心疼。在機場等半天,就為了見他一麵。他們餓不餓?渴不渴?
所以,她會幫著他們留住傅荊。但是,引起的後果的就是沒趕上飛機。傅荊沒有責怪她,可是那麼多電話打過來催他,都在提醒著她犯下的錯。
延誤之後,傅荊一個人去重新辦理手續,跑來跑去,身邊還有很多人追著跑,圍堵地水泄不通,最後隻能被安排走綠色通道。
她想,當時傅荊心裡肯定是崩潰的。可是他既沒有責怪粉絲,也沒有責怪她,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索性在候機的時候,走到最邊上跟粉絲合照,還安慰他們,讓他們下次不要接機了,回去注意安全。
殷女士說傅荊很早就自己一個人出來拍戲了,起初她還會安排專人照顧,有時候自己也會跟。後來,傅荊上了大學,就不再讓人跟著他。
傅荊也並不是一開始就那麼會照顧人的,或者說照顧她的。並不是因為她年紀小,應該被照顧,而是他在照顧自己的時候,習慣性地照顧起她來。
莊芝沒有順著孟穗的話題接下去,而是說:“傅荊做飯很好吃。”
“昨天的炸醬麵看起來就不錯。”孟穗回憶起來。
倆人談話間,人群裡響起一陣歡呼和鼓掌聲,莊芝聽來是一道菜做好了。
幾個人抬著盆子放在旁邊桌上,還冒著熱氣,是土豆燉牛腩。
她下意識朝傅荊看去,他正在擦額頭上的汗,微微笑著,與他平時的羈傲不同。
換身衣服,倒真挺像廚子的。
李祈年喊她們名字,語氣甚是開心,“穗穗,嫂子,過來搭把手,下道菜是炒魷魚,需要緊急支援。”
孟穗拉著莊芝往人群中間去,“我先聲明,我不會做菜啊,最多遞個調料。”
說完,又嘿嘿一笑,“也不一定遞得對。”
李祈年把孟穗抓到自己身邊,讓她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像在展示成果般,“聞聞我身上的煙火氣,這就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孟穗嫌棄地扔開他搭過來的手,往周琍身後躲,“離我遠點,你倒會邀功,搞得跟你做的一樣,你那手藝我還不知道。”
眾人笑。
莊芝走到傅荊旁邊,難得表揚,“做得不錯,大廚。”
以前也都是他做飯,但她從未誇過他,好像理所當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