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芝怎麼也沒想到,傅荊聽到她說那番話之後哭了起來,且是止不住的那種。
認識六年,除了看過他演戲哭的視頻,還真沒在生活中見他哭過。
他起初是笑了一下,將臉深深埋進她的頸窩,一股熱流隨之散開來。他的哭是無聲的,要不是聽他吸了幾下鼻子,莊芝還以為在留口水。
潮濕的睫毛掃過她勁部的皮膚,黏糊又癢。他故意蹭了兩下,用她的衣服擦眼淚。雖然衣服不用她洗,但是她還是很愛惜隊服的。
剛想叫停他,就被推著出去了。傅荊一直彆著臉,她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莊芝愣站在外麵,隨後門又打開了一條縫隙,傅荊把滑板扔了出來。
許是滑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太大,驚動了樓下的人,李祈年他們都圍在樓梯下問發生了什麼事。
莊芝搖頭,又敲了兩下門,對裡麵的人說:“我下去了啊。”
她撿起滑板,輕拍了兩下,跟著她也是受儘了委屈。
李祈年他們顯然不信,巴巴張望著,眼裡的八卦都快溢滿出來了。等她下去的時候,周琍立即走過來,提醒:“還在拍節目呢,怎麼吵架啊?”
莊芝憋住笑,總不能說傅荊被她說的那些安慰話搞哭了吧,男人的自尊心還是得維護的。
“沒吵架,就是想讓他陪我玩,但他上午做飯做累了,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去玩。”
周琍嫌棄地朝摟上翻了一個白眼,“不就做個飯嗎?真虛。”
“確實。”莊芝跟著附和。
她又看向坐在客廳裡的眾人,錄節目不能玩手機,節目組又沒安排,所以大家都閒坐著沒事乾。
她心想還不如帶大家去玩玩滑板呢,但又隻有一塊板子。眼下正在發愁之際,聽到李祈年說:“嫂子,你這是去練滑板嗎?”
莊芝舉起手裡的板子,“是啊?你們玩嗎?”
話語剛落,隻見李祈年從角落裡拖出一個大箱子,“玩啊,這不帶來了嗎?正好看見那麼多年輕人玩這個,也想嘗試嘗試。”
滑板都是新的,李祈年一塊塊拿出來排列在地麵上,讓大家自己選。壓在滑板下麵的是護具,都是成套的。
莊芝掃向他們腳上穿的鞋子,本著職業的專業度不由提醒:“玩這個要穿板鞋,運動鞋和休閒鞋是不行的。”
“知道。”李祈年嘻嘻一笑,看了一眼二樓,又說:“我們都帶了,就想跟著專業運動員學滑板呢,裝備總得齊全吧。”
他自己說著先帶著孟穗上去換衣服,讓周琍他們先選。
滑板都是一個牌子的,莊芝看了一眼,是程威主理的品牌。叫“Four Skater”,簡稱“FS”,一年多前創立的,牌子圖案是常凱畫的,
那天也是四個人喝酒閒聊,時言剛回國不久,感歎物是人非。說她怎麼也就才離開一年,好多人都不見了。
是啊,怎麼好多人都走了。怎麼那麼多玩玩就不玩了,明明Ollie還沒學會呢。
練Ollie需要多久呢,說不準,因為就算跳起來了,下麵還有很多,她見過太多人幾個月隻死磕這一個動作的。摔倒了,就爬起來。再摔,再爬。
兜兜轉轉,也隻剩下他們四個這幾年還在一起。
人來人去,也隻有他們四個。
那時候程威的滑板店開了也有五年,是真賺不到錢。於小孩而言,大多數家長都不會培養小孩往這條路走,也就是當個興趣愛好。可是,在興趣愛好中,滑板又是危險的。於大人,在這城市牢籠中找個下班之後的樂子,但樂子又能維持多久,工作、家庭這些都侵占了他們大多數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