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宛二年仲秋,定昏月如鉤,微風掠過湖麵,引起層層漣漪波紋。
“讓你這小賤蹄子偷吃東西!讓你不知羞恥去勾引陛下!野雞就是野雞竟還想變鳳凰。”尖銳的斥責聲幾乎都要刺穿人的耳膜。
跪在地上的丫鬟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
祁詩語就是在這時候穿越過來的,稍微動一下傷口仿佛就要被撕裂一般。
可是那嬤嬤卻還在耳畔怒罵:“人有卑賤之分,你要看清楚自己的摸樣,再想想要不要去勾引彆人,你到底跟了一個好主子,整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的狗,嘖嘖嘖。”
祁詩語一聲嗤笑,硬不知道到地方什麼了什麼,但是既然有人欺辱與自己又怎麼能坐以待斃呢?
她起身,緩緩靠近那嬤嬤,一巴掌甩了過去:“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育我了?你是個什麼東西?”
那嬤嬤慣性側過了臉,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祁詩語又過去一耳光,一字一頓說道:“且不說我犯了什麼錯,你在這裡濫用私刑好嗎?同為奴婢,誰下賤?”
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精神病院院長,見過不少狀態不好的人,也學過心理學,心思細膩,擁有極高的適應能力。
再說了,看小說看多了的她,穿書什麼的他也不是沒幻想過。
“你敢打我?”嬤嬤指著自己的鼻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後又有了底氣,大步地往屋內走去,不隻是去乾了何事,領著一個穿衣華麗的美人出來了。
想必就是後宮的娘娘了,眉眼間透露著高貴之氣,接過鞭子隨手一揮,行立規整,一臉傲嬌:“大膽!小小賤婢,敢動本宮的人!”
她賤?
祁詩語看著那嬤嬤狗仗人勢,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為自己辯解,就被甩了一鞭子。
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狼狽極了。
她半睜著迷惘的雙眼,一時間恍若感覺這是個夢,但身上火辣辣的疼確實真真的。
由於身子無法再支撐自己,視角已經開始模糊,不知是誰潑了一桶水下來把她澆得透心涼。
冷,實在是太冷了。
一旁的嬤嬤見她還是不醒有些擔心:“娘娘,這賤蹄子是二皇子的人,若是當真觸動了二皇子那就……”
“把她給我扔出去!”
*
祁詩語愣是不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處,隻得靠著牆,乾裂的嘴唇似乎在訴說著嘴裡的乾渴。
她抿了抿嘴,恍惚間回到了來到這裡之前的那天。
……
“詩語,我明天要去外市裡出差。”
她看著那中年男人閃躲的目光,微微勾唇,真的隻是要去出差嗎?
祁詩語雖說是下意識會信任這個人,但更信任自己感知,可是他到底要去哪裡,去乾什麼隻有親眼看見了才算是真的。
“好,一路平安。”
……
勤儉持家隻為了和他成婚的祁詩語,最後得到的回應確實背叛。
室內的嬌喘和動蕩幾乎要將她逼入絕境,良久他才做出決定來,一腳踹開了房門。
絕望地閉上了眼。
床上的男女一個遮蓋自己的身子,一個連忙穿衣裳。
男人看見是她後略顯驚訝,但隨後鎮定了下來:“既然被你發現了,我們就這樣分手吧。”
分手?她現在什麼都沒有。
掄拳就上,對方卻不知是從何處拿出的匕首狠狠她插入心口,血液流淌,染紅了她的白襯衫。
就這樣嗎?就這樣結束了。
她不甘心。
*
忽地,正前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那人麵帶嘲諷,祁詩語終於明白自己這是穿書了。
而且正是她之前看過的一本狗血古言小說,一開始她是不怎麼相信的,也沒有往那邊想。
可是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的,她也清晰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黑白兩道都厭惡的貪慕虛榮、以□□人的小炮灰。
而他的主子正是整個皇宮最不受寵的二皇子——周時奕。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他的主子是正本小說中最厲害的一個反派,患有被害妄想症,發病的時候是一個實打實的瘋子,野心勃勃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而這個瘋子,此時就在她的麵前。
祁詩語伸出了手,緩緩開口:“我不甘心。”
“不甘心?”周時奕嘴角微微勾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真可笑啊。”
那聲音冷極了,祁詩語忍不住哆嗦。
但是要按照反派的這個性格,一定不會現在殺了她,若在後日讓他覺得自己有用處,說不定能保住自己的命來。
“救我。”
周時奕饒有興趣,示意自己身後的侍衛冷聲道:“把她帶走,讓我考慮考慮怎樣懲罰對主子不忠之人。”
確實已經算是不忠了,畢竟原身想要逃離主子當他小媽。
祁詩語是被扛到二皇子的重華宮,隨手丟在地上不準起來。
一坨狗屎,還敢這樣看她。
如果不是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祁詩語準會臭罵他一頓,讓他看看到底誰是爹。
但又仔細去想想,這裡並非是自己的地盤,古代又封建迷信,況且處境還差到不行,連自救的實力幾乎都沒有。
想到這裡,祁詩語有些慫了:“奴婢下次不敢了。”
“這就不敢了?要是我,我下次還敢。”
祁詩語“啊”了一聲,果然是不正常人的思維,真夠令人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