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果九折 這些所有的“超過……(2 / 2)

秋來果熟時 江水魚龍舞 4995 字 10個月前

床上的被子沒有花紋,桌上放著一本書。沙發也是空的,茶幾上有水壺和一個茶杯。

隻剩下一個衣櫃和玻璃櫥櫃。

秦池對男人的衣櫃沒有興趣,他自然而然地關注起櫥櫃來。

裡麵有很多獎杯,造型傳統,還有一些小擺件。

秦池很快被角落的首飾吸引了注意。

金鏈玉鐲銀耳飾,莫非是……

單身、三十、戴口罩、話少、把首飾藏在角落!

秦池很快得出了自己的推理:他是寡婦!不對!那個詞!總之就是那個意思!

於是秦池對鰥夫多了幾分的憐愛來,決定以後多來看看他。

綠樹蔭濃夏日長,秦池終於忍不住開始玩起了手機。趴累了,他就坐到書桌前,看到書桌上還放著一隻白色的藍牙耳機。

秦池發誓自己對於窺探他人隱私沒有一點點興趣,但是聽聽總不是壞事。

“媽呀……聽不懂。”

旋律很熟悉,聲音也很熟悉,但是秦池的英語確實不好,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是還是跟著節奏點頭。

【I fall in love with san pedro】

秦池反坐椅子,把頭擱在椅背上,和樓下的男人聽著相同的旋律,嘴裡輕輕哼唱,搖頭晃腦。

一曲唱罷,秦池冷不丁聽到西域旋律。

“怎麼是刀郎啊!”

差距好大,秦池腹誹道,不過他姓呼延,又30了,聽刀郎也很正常吧。

【任我是三千年的成長/人世間中流浪】

也好聽!雖然很久沒聽過了,但是好聽。

秦池點頭稱讚大哥的品味。

刀郎過後,是有些頹廢氣質的女聲。

【風是黑暗門縫是睡冷淡和懂是雨】

好熟悉的女聲,這句秦池聽得懂,他用手機哐哐查,發現是王祖賢唱的。

到此,呼延疾在秦池心中的形象已經完全確立了——會聽王祖賢和刀郎的三十歲成熟鰥夫,待人溫柔,內心癡情,肌肉練得還不錯。

除了“離異”以外沒啥壞處,要不讓媽幫忙介紹一個唄。

聽著聽著,窗外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一陣暌違好幾個小時的腳步聲過後,呼延疾進了臥室。

“有些草莓磕壞了,你吃吧。”

一個精致的玻璃果盤上,堆著十幾二十個草莓,鮮翠欲滴,最紅的地方疊在一起,互相模糊了邊界。

他走到秦池旁邊,把果盤放在桌子上,用手揉了揉秦池的頭發。

秦池正刷著手機,不知道為什麼萌生出很奇怪的想法:

這個男人昨天就是用這隻手握的魚竿嗎?

可能是同樣的溫暖造成的錯覺,也可能是他太想釣魚了。

秦池輕易地采信了自己覺得最正常的想法。

“吃完了下樓我請你吃飯。”呼延疾轉身下樓,繼續看店,快出門時,他補充一句:“隔壁飯館,你彆嫌棄。”

正猛點頭的秦池聽到這裡,猛然開始搖頭。

草莓很甜,也沒有磕壞的樣子,隻是有些切過的痕跡,大概是磕到的地方已經切掉了吧。

哥們兒對我真好,秦池邊吃邊想。

呼延疾下了樓,跟隔壁夫婦打招呼說,今天幫忙做兩份晚飯。

他和隔壁夫婦說好,每月固定餐費,三餐都在這裡解決。夫婦自己吃什麼,也會給他做一份。

久而久之,關係就熟絡起來。所謂遠親不如近鄰,有時候什麼幫忙帶孩子、互相幫忙看店、帶個快遞的也會打聲招呼。

雖然呼延疾和那對夫婦比起來年齡也差不多,但人家的孩子都八九歲了。所以呼延疾平日裡喊起來都是張哥趙姐。

“看你挑了草莓上去,是你親戚來了伐?”趙姐一邊招呼客人,一邊用帶點口音的普通話和呼延疾寒暄。

“嗯,我弟。”

趙姐抬頭看了他一眼:“我們都老朋友了哇,你實話告訴姐。”說著她回頭看了眼丈夫,確定他的距離,然後低聲說,“你先挑好的,又專門切點下來,怎麼,不是親弟弟?”

“真瞞不了你。”呼延疾無奈笑笑,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網友呢,當弟弟養著,怕草莓太貴他不好意思吃。”

“朋友也好,好久沒見你帶朋友回來了,我讓你張哥加些肉。”

常做飯館的,連打包速度也快。趙姐已經準備好幾堆撐開的塑料袋,層層疊在一起。

需要打包的時候,放一份米飯,放一份菜,把手往上一拎,手指穿梭,就打包好了。

“真隻當弟弟養呀?”趙姐輕聲問。

“真的。”呼延疾一愣,但也低聲答道。

晚飯時候人多,呼延疾拿了晚餐,進到自己門麵裡,把餐盒放在收銀的桌子上,喊了秦池下來吃飯。

秦池坐收銀桌子裡麵,店長坐外麵。飯點正是客流量大的時候,他一份飯吃得不安生,不時走出來招呼客人。

秦池一邊吃,一邊看他在外麵走動。

熟男啊,聲音磁性,性格善良,體格健壯,舉手投足都有特殊魅力。

要不自己也報個私教練練?說不定能找到女朋友呢。

“怎麼發呆了?”

“呼哥你是怎麼練的。我也想練。”秦池心直口快。

“我每天搬貨,早晚做俯臥撐。”

“隻做俯臥撐?”

“嗯,我肌肉不多,體脂不低,主要是骨架。”

這話半是實話半是謙虛,秦池聽了等於沒有聽,還在打著找私教的主意。

“而且我姓呼延。”

“哦哦哦哦,好之後叫呼延哥。”

“這麼繞口,不如叫全名吧。”

“那叫你阿疾?”秦池脫口而出,然後很快就後悔了。

好歹比自己大十歲左右,這樣不合適吧。

呼延疾倒是點點頭:“行啊,這樣是不是順口些。”

秦池反而搖起頭來:“不行,畢竟是我哥,不太好。”

他咬了半天筷子,終於憋出個詞來。

“老板?哥你開著店,我叫你老板吧,反正隻認識你一個老板。”

秦池理發有一個月了,原本的短寸長長了,新發細軟,很好摸,這話說完,他側過頭來看著呼延疾的臉,眼光閃爍,等待著一個回答。

呼延疾強忍摸他頭的衝動,畢竟剛認識兩天,不好總摸小孩子頭。

然後他說了個好。

看到秦池傻笑的那瞬間,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些所有的“超過”,如同蓄水的江河,在等待著一個越界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