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長出口氣,睜開雙眼。“定清、定明,你們跟著我講經已經十餘年了。”定明低了頭,似乎更加慚愧。定清則眼神微動,仔細聆聽。
“一年前,你二人跟隨我處理門內事務,相信多多少少已有所得。今日你們誰能將佛寶鑒心寶鏡找回,我便讓他做代理主持。”
定清眼睛一亮,忙道:“佛寶丟失,我佛門子弟尋回是人人有責。師父放心,無論如何我定清也要將賊人和佛寶找出來。”定明則是默默不言。“定明?”原來是師傅在叫他。
定明徐徐道:“定明定當協助師兄,儘心找回佛寶。請師傅放心。”
走出禪房,兩人前後走出院子。“師弟,有了消息可要互相知會啊。”原來不知何時定清回過頭來和定明說話。定明微微點頭,“那是應該。”
定清比定明早入門,機靈聰穎很受大家的喜歡。定明則不單入門晚,人也有些沉默木訥,雖然比較勤奮,但是大家都覺得定明資質不如定清。
現在主持方丈親傳弟子隻有他二人,下一任方丈想必也是在二人中產生。能否找回佛寶,對佛門做出貢獻,似乎是考驗二人能否擔當掌門的依據。
陸元章對佛寶不感興趣,甚至早些走遲些走他也不在意。講經堂既然已經有人搜查,想必早已搜查清楚,不用自己擔心。今日天氣晴朗,不知是不是在山上的緣故,風也有點大,把殿前殿後的風鈴吹得清脆作響。
“要是能放風箏就好了。”陸元章心想。“也不知風箏鋪怎麼樣了。”他想了想,找了材料,做了個簡易的菱形風箏,拿著風箏去找小郡主。
郡主和趙嬤嬤在院子最裡麵,平時都不怎麼出門。陸元章不理解,這麼小的孩子不出門難道不悶嗎?他去找郡主,院子裡二號和小四都在樹下納涼,看到他拿著風箏,問都不問也不攔著他。
曦華郡主拿到後很喜歡,“我已經很久沒放風箏了。以前在京城每到春天都會放風箏,今年春天托陸先生的福,曦華又有風箏可放。”陸元章猜想可能是某位長大後離京的王爺,離京後所在的封地不時興放風箏。
對於郡主的身份,陸元章也揣測過幾回。如此偷偷摸摸地趕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背後的隱情。京城的皇帝已經年老,他有好幾個兒子,而原本的太子又遭到皇帝厭棄,人心浮動。陸元章也是個普通人,誰能放棄可能是一生中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呢。
前麵的寺廟還是鬨哄哄的,他們的院子也來的人,說是定清師兄讓他們來詢問香客昨晚是否外出,而且希望搜查他們的房間。這讓侍衛們很不高興,被人當成賊的感覺不會有人喜歡。但是侍衛一號不願多事,讓他們查了也能早些走。
和尚們翻了侍衛們的住處,一無所獲,他們還想翻行囊。“那個和尚,我們這裡沒有你們的佛寶,為何亂翻?”四號是個暴脾氣,雖然侍衛一號之前說過讓他們翻屋子,但行囊是不能翻的。
和尚訕笑了下,看著四號麵無笑意,雙目圓瞪,堪比畫上的夜叉;心中恐懼,當即不敢再搜下去。
等到和尚們走了,侍衛一號說:“看來這廟裡不太平,未免夜長多夢,我們明早就去辭行。”
明早去辭行,明顯是晚了。那個定情和尚不知怎的認定了盜佛寶的是香客,下午又派人來搜查,還要搜包裹。搜包裹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包裹裡有太子的信物,用來證明郡主的身份,不是尋常富貴人家該有的。若是被查到,後果難以預料。
不得已之下,侍衛們和和尚發生了衝突。和尚們撂下一句狠話“你們等著!”便灰溜溜走了。一號有點後悔,他本不想引人注意,現在想善了卻有點困難。
“袁哥,我們走吧。他這院門也沒多高,帶上小姐和趙媽媽完全可行,事不宜遲!”
“不!我們要是走了,寺廟認定我們是盜賊,報了官四處張貼告示抓我們該如何?一路上的遮掩豈不是白費!”一號思忖片刻,道:“我去和他們的頭兒解釋清楚。”
一號走出院門通過過道才發現陸元章不知什麼時候跟上來了。陸元章身後還有被擋住的小五。他愕然,繼而無奈的默許了兩人的跟隨。
找到定清,定清正在安撫香客。看來鬨事的不止他們。“你們什麼意思?我來廟裡上香幾年了,今天頭一回讓人搜包袱。你們懷疑是我偷的?”“我是過路的商人,本來是想到廟裡求平安,沒想到在寺廟就遇到了土匪,強搜我包袱!”“我們又不是小偷,憑什麼關著我們,我們要報官!”······
定清被圍在中間神色有些慌張。“各位施主聽我一言,我寺丟失了重要的佛寶,如果查不出來,恐有殺頭之罪。搜查嚴格隻是想保住廟中僧人,請各位慈悲。”
此言一出,人群忽然安靜了。陸元章看了看身邊的一號,一號麵露不解。定清繼續說:“沒有搜查的香客,小寺不會再搜查了。想下山的香客,待我請方丈示下,也會放諸位下山。明天一早,想下山的香客儘管向身邊的僧人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