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遠處蔥綠的樹木籠罩在一片霧靄中。清晨特有的新鮮空氣吸入鼻腔,令人精神振作。
“定明師傅,如果找到小四請轉告,佛寶並不能救主人,請他趕緊回來,我們都在等他。” “小僧定當轉告,請袁施主放心。”“那定明師傅路上小心,有緣再見!”“嗯。袁施主路上小心。”
道彆後,定明北上追尋佛寶,袁繼農南下返回殊勝寺。
小四一路風餐露宿,趕往京城。他相信隻要獻給陛下這麵鑒心寶鏡,就可以表明太子的忠心,赦免太子的罪。太子是陛下的親兒子,他們之間隻是有了誤會。
富華鎮,悅來客棧。上午的店裡人雖然少了些,也有三四桌客人在閒聊。街上的叫賣聲順著窗戶傳到房間,好不熱鬨。陸元章躺在床上研讀《陰陽術法》,小五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天狗吃掉太陽了!”窗外忽然喧鬨聲大作,不一會兒就傳來敲鑼打鼓聲,陸元章被吵得看不進書。他來到窗邊向下看去,街上的人群如潮,人與人摩肩擦踵。在人群中有一隊人敲鑼打鼓,喧囂不斷。這是怎麼了?
陸元章此時才意識到天色有點暗,難道是天陰了?他抬頭向上望去,藍色的天空被披上一層暗紗,太陽的炙熱、光芒都被削弱了。他努力探出頭想要看太陽此時的樣子,人群中忽然又發出一聲驚呼,“太陽要被天狗吃掉了!”“這怎麼辦!”隨著話聲落下,天空陷入一片黑暗。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多得像草間的蟲鳴,陸元章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麼。因為《陰陽術法》這本書裡好像記載著天狗食日主皇帝駕崩。難道要有國喪?陸元章搖搖頭,這又關他一個平民百姓什麼事呢?既然天黑了,就繼續睡覺吧,這幾天的趕路生活過得比以往每一天都累。
街上和客棧的人都還在鬨哄哄,小五和二號在天狗食日時就到郡主房間保護,眾人都不知這番天象是為何,但天有異象,人間也會顯示,或許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袁繼農路趕到一半,正在半山腰上,天忽然就黑了,他停下腳步,思索著變黑的原因,不敢輕舉妄動。
小四剛來到一處繁華的郡,眼睜睜看著如一麵銀鏡的太陽被黑色圓盤蠶食殆儘。地麵上的人都沸騰了,對這神奇的現象議論不休。小四悄悄拿出鑒心寶鏡,發現鏡麵也沒有了光澤。
定明追著小四來到郡城附近,遇到天狗食日,他便盤坐在草地上,低頭念經。‘蒼生要經曆一場浩劫,弟子願為蒼生祈福。’晦暗中,定明的臉上滿是悲憫。
皇宮,皇帝寢殿。幾個慌亂的小太監嚴守宮門,一個小頭領俯身呼喚:“陛下,陛下?”他伸出手,戰戰兢兢地探了探皇上的鼻息。隨後跌坐在地上。
皇上殯天了······小頭領抖抖索索地爬起來,就要出殿門。走到門前,他又想起了什麼。“小東子!”“在~”叫小東子的太監神色惶恐,臉都白了,聲音也顫巍巍的。
“你去傳陛下口諭,叫內侍總管前來服侍跟前。”“啊?~”小東子驚嚇的尾音揚起。
“啊什麼啊,快去。小心你的腦袋!”“是是是。”
前朝大臣們在宰相衙商議朝政,這幾日陛下病重,前朝也是人心惶惶。陛下雖然立了太子,可是兩個月前,太子觸怒陛下被貶去邊境戍邊。如今,陛下還未赦免太子,他們準備上一份奏折勸陛下以社稷為重,將太子召回來。
還有一些臣子卻不敢聯名進言。其實太子被貶之初就有不少大臣進言太子被貶的太遠,不利於社稷穩定,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或貶或罰,導致前朝一時之間人人噤聲。
天子之威誰敢冒犯。
“宰相大人,我們大總管有請。”眾臣爭論不休之際,一個小太監悄悄去和內室坐著的宰相傳話。
一日後,“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子霽仁德孝順,可堪大位!”聖旨在百官麵前念完,大臣們紛紛不敢相信,宰相卻當機立斷,站到最前方。“太子忤逆,已經被逐。皇子霽上孝先皇,又有仁德,恩澤萬民。臣等恭迎萬歲!”
“陛下之前一直屬意太子,怎會忽然屬意皇子霽。臣懷疑聖旨是假的!”
“聖旨上有陛下的玉璽,誰敢不敬。這就是下場!”“啊!”一瞬間血濺三尺,質疑的大臣已經一命嗚呼。
“顧方,你假傳聖旨,濫殺忠臣,可對得起先皇的知遇之恩?!”“拖下去!斬了!”······
經過一番雷霆手段,朝廷明麵上平靜下來。皇子霽三日後即位。
郡城,城門口。一群人正在圍著新貼的告示:國喪期間,一個月不許飲酒作樂,不可聚集,舉城皆帶白布,違令者斬!小四不可置信地問道:“陛下殯天了?那太子回來了嗎?”
“太子上哪回來?皇子霽已經快登基了。”“什麼?!”周圍不斷有人湧來,小四在人群中呆呆站著,仿佛丟失了魂魄。
“施主,既然鑒心寶鏡已經無用,那就請歸還小僧吧。”原來定明不知何時已經追了上來。小四將懷中的寶鏡遞給定明,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
走著走著,他對一直跟在身邊的定明說:“你跟著我做什麼,寶鏡已經還給你了。”定明卻道:“我來時,袁統領讓我轉告你,寶鏡對主人無用,他等你回去一起保護小姐。不巧小僧也沒有去處,就和你一起保護小姐吧。”
‘袁統領?這和尚到底都知道些什麼?’小四又轉念一想,‘不管怎樣,不能任他出去亂說。’便同意了兩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