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受傷吧……”

聞言，顧晚燭的身形一震。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內竟有些悲傷。

沉默片刻，他才道：“沒有。”

說完，似是感覺不妥，他又鬼使神差的補充了一句“沒受傷。”

聽他說沒受傷，沈霧燃心裡的大石頭才算落下。

他鬆開抓著顧晚燭的手，長舒一口氣。

幸好，沒有。

不等他回應，顧晚燭繼續道：“我的追蹤術有些進展，先去一探究竟，你等我回來。”

他走後很久，沈霧燃才反應過來。

盯著顧晚燭剛才離開的地方看了片刻，他搖搖頭不再多想。

罷了，他定有自己的打算，我還是莫要過多乾涉。

話雖如此，可他還是有些忍不住擔心。

他的心裡亂糟糟的，以至於沒有發現顧晚燭走後，桌上那個原本空著的茶杯已經裝滿茶水，它的旁邊還有一包桃花酥。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那個嘴上說著去尋追蹤術源頭的人，最後並沒有去，在與他相對的那個屋頂上看著他坐了很久，直到暮色降臨。

……

轉眼間，已到三日後。

這三日顧晚燭還是通過一些法術找到了部分追蹤術的蹤跡，經過一番打聽才知原來城中有一起失蹤案，且失蹤的還都是尚且年輕的修士。

為調查其中緣由，二人決定前往所打聽的地方去看看。

此時，他和沈霧燃正在城外。

城外烏煙瘴氣，枯枝敗葉遍地，和荒山野嶺沒有什麼區彆。他們麵前唯一的通道，便是一片樹林。

沈霧燃環視四周一圈，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的感覺。

他下意識在心口摸了摸。

一旁的顧晚燭注意到他這行為，眸內劃過一絲不明意味。

沈霧燃察覺到他一直盯著自己，其實他心裡很慌，他以為顧晚燭要說些什麼但是他並沒有。

他隻是道：“走吧。”

沈霧燃怔了一下，後道：“好。”

二人走進樹林時驚動一群烏鴉，好在那些烏鴉沒有攻擊他們，顧晚燭拉著沈霧燃向裡麵走著。

漸漸的，走到了儘頭，周圍的魔氣也越來越濃。

儘頭處，有一個山洞，洞前有一個人影，他被黑霧包圍根本看不清臉。而他的周圍，是被囚禁的所謂的“修士”。

那黑影像是在布什麼法陣並沒有察覺到顧沈二人到來。

二人對視一眼，點點頭。

隨後，顧晚燭消失在這裡閃現在那黑影背後，不過那黑影反應也快，轉身和顧晚燭纏鬥起來。

沈霧燃趁亂跑進山洞，饒是他一開始做好了準備，見到山洞裡的場景也愣是一驚。

山洞的情形比他想的嚴重，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不僅如此，這些人看上去也不像是紙人。

他如此想著，突然，一人的聲音響起。

那個聲音沙啞無比。

“這些不是紙人，是殘魂。”

沈霧燃聞聲看去，距離他不遠處有一個人坐在那裡。

那人穿著黑袍，卻早已破敗不堪，黑發亂糟糟的看不清臉，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

“你是？”

那人咳了兩聲，後才道：“宋行舟。”

沈霧燃呢喃了幾遍這個名字，想起這人是落霞宗的宗主的徒弟。

他在腦內大致想了想關於落霞宗的一些事情，後收起散亂的思緒。

詢問道：“那你可知這裡此時的情況。”

宋行舟搖搖頭，扶著牆起身，沈霧燃見狀連忙走過去扶住他。

“這裡……咳咳……應是有一個陣法，這個山洞裡有能催動陣法的東西……咳咳咳……”

“那個黑影抓他們應該就是為了彌補這個陣法，至於這個陣法是做什麼的，我不知道。”

他說著，猛然吐出一口血，沈霧燃見狀從乾坤袋拿出一顆藥丸給他，後者吃下深呼吸幾次勉強穩住心神。

見他如此，沈霧燃本來還想問他些原因，但是他最後放棄了。

他將人扶著靠坐在石頭旁，後走開和宋行舟拉出一段距離，他拍拍戒指，喚道：“黑曜。”

黑曜出現在他手上，“做什麼？”

沈霧燃指了指地上，“你看看地上的陣法是什麼陣法？”

黑曜看了他一眼，而後落在地上轉了一圈。

不知為何，沈霧燃總覺得他有些不情願。

但眼下容不得他走神，他搖搖頭不讓自己多想。

很快，黑曜回到他手上。

緩緩道：“地上那個陣法應該是個和祭祀有關的陣法。”

“祭祀？”

“對，你看周圍的那些殘魂，大致就是這個陣法的祭品。”

沈霧燃聽此麵色凝重，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就在這時，腳步聲傳來，沈霧燃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來人是誰。

下一秒，顧晚燭出現在他身旁。

“弄完了？”沈霧燃問道。

“嗯。”

顧晚燭把手裡的木頭遞給他。

解釋道：“化木為真，那個黑影是木頭所化，我們可能被耍了。”

沈霧燃接過他手裡的木頭，眸內有些低沉。

可顧晚燭忽然又道：“不過還是拿到了第二把鑰匙。”

沈霧燃心裡倏然鬆了口氣。

他收下那塊木頭，後抬眸為顧晚燭解釋了一下這裡的事。

那人聽後，先看了一眼宋行舟，又掃視四周一圈，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有些沉重。

後來，顧晚燭抬手摧毀了這裡。

這裡摧毀後，他們走出山洞已經是人界的場景。

看來，這個山洞果然是契機。

顧晚燭心道。

由於宋行舟有傷，他們選擇先進城中打探一番再做打算，隻是，沒想到的是，還沒動身，沈霧燃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