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每次陷入夢裡都有一種要溺死的感覺。

他默默想著。

這些，自然都落在了顧晚燭眼裡。

他微微低眸，將人往懷裡抱緊一些，低聲道：“沒事了，不怕……”

半晌後，沈霧燃才開口道：“你不準死。”

說完，他抬眸和那人對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顧晚燭聽後，愣了一下，後承諾道：“怎麼會，不會的。”

“你在，我怎麼會離開你。”

“我……舍不得……”

我怎麼舍得留你一個人。

得這人承諾，沈霧燃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落下。儘管知道這人不是真的丟下他，但他想起夢裡的事還是會後怕，隻有得這人承諾才安心。

稍後，他收起有些紊亂的心緒，看向顧晚燭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沉思片刻，顧晚燭道：“他想如此便如此，他既然想讓我們見他，我們便見他。”

對於他的話，沈霧燃還是認同的。

對方的目的是見他們，便見，若是不見再殃及無辜之人隻會更難收場。

他在心底暗暗下了一個決定，還沒來得及繼續深思，顧晚燭給了他一個東西。

沈霧燃定睛看去——是一個紅色的結晶，裡麵似乎還有一個類似梅花的東西鑲嵌在內。

沈霧燃一時疑問，“這是……”

顧晚燭道：“當時破除靈力封印的時候那個人給的，說以後可能會有什麼用。”

這東西還是他最近才想起來的，若不是前幾日和時青楓談話，也不會讓他想起這個東西。

後來他研究一番，發現裡麵的梅花很熟悉，現在的梅庭霰被心魔占據身體。這樣的話，這個裡麵很有可能會有他的最後一絲殘魄，至於為什麼會脫離本體，他不知道。

況且，他也不需要知道。

不管這裡麵是不是真的有梅庭霰的最後一絲殘魄，他對沈霧燃造成的傷害是真，他不會放過他的。

他忽然不說話了，倒是讓沈霧燃疑問更甚，那人剛想開口詢問時，他及時反應過來道：“這個東西很可能和梅庭霰有些關係，後續交鋒的話若是難纏說不定可能起到一定作用。”

沈霧燃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他將那人遞過來的結晶放進乾坤袋，麵色認真起來。

“這次，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

“？”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出手，你負責陪我。”

顧晚燭一驚，有些難以置信。

沈霧燃見狀又重複了一遍。

見他如此認真，顧晚燭也隻好道：“好，我答應你。”

沈霧燃轉頭望向窗外，下意識眯了眯眼。

梅庭霰，你我之間，該有個了斷了。

……

接下來的幾日，最開始還是會有“人”來結界處鬨事，後麵突然沒有了，他們二人猜測可能是梅庭霰要現身了。

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兩日後，整個魔界一聲動蕩，顧沈二人率先反應過來先一步走了出去。

雪澤熙和時青楓緊隨其後，隻不過，他們被怨魂攔在了半路沒有跟上顧沈二人。

城外，正是梅庭霰。

他穿著一件黑色玄紋長袍，黑發不再披散高束起來，他原本的麵容就有些鋒利，如今眉心處多出的入魔標記，襯得整個人有些妖豔。

再加上無比危險的氣場，竟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那人見到沈霧燃冷聲一笑，“師兄，好久不見。”

沈霧燃盯著他，神色很是複雜。饒是他想了千萬種可能，也沒有想到再次相見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他深吸一口氣，淡笑道：“確實好久不見，仔細算算，你我已經十年未見了。”

“看來這十年，我不在，你甚是自由。”

對方聞言，眸內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怒意。

下一瞬，梅庭霰意味不明道：“恢複記憶的師兄果然嘴下不留情。”

沈霧燃沒說話，不知為何，聽到這句，他心下莫名一慌。

一旁的顧晚燭似是察覺了他的心思，他默默握了他的手，低聲道：“彆怕，我在。”

沈霧燃看了他一眼，眉眼微微一彎，回握住他的手。

搖搖頭，“我不怕，但你要遵守和我的約定。”

“自然。”

顧晚燭嘴上這麼應著，實際上，他的心裡早就決定好了一切。若梅庭霰會對沈霧燃下死手，一切無法挽回，那他拚了這條命也會把這人帶回來，然後殺了梅庭霰。

原因很簡單，他已經失去這人一次了，絕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他如此想著，可他卻忘了，有些東西他能想到，沈霧燃自然也能想到。

他也早已決定，這次，不會讓他出事，他不想再讓這人痛苦了。

那樣對他太殘忍了，既然有些東西因他而起，也該因他結束。

二人心思各異，沒有注意到梅庭霰已經盯著他們二人看了很久了。

察覺到他目光一直落在這邊，顧晚燭心裡難免感到作惡。

他向前一步把沈霧燃擋在自己身後，眸內一暗，陰沉道：“梅庭霰，若你收手還有一絲挽留之地，否則……”

剩下的話他沒說下去，裡麵的意思異常明顯。

梅庭霰隻是冷笑了一聲，“你們找到我再說吧。”

說完，便見他的身形逐漸消散在原地，周圍的濃霧向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