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妖身一直在光州星落湖底。
天道遇到的問題,他也同樣會遇到,十年時間太短,還不足已讓他修複神魂分裂帶來的後遺症,有時候他在想,他對溫嬈的異樣感覺是不是因為神魂分離而造成的,但是沒有辦法確認。
即便是最冷酷無情的妖魂出現在她麵前,他那個僵硬的心臟還是會狂跳。
*
天色漸漸亮了,山間薄霧隨著太陽的升起而消散,露出山間的穀地,湛藍天空不時傳來破劍聲,空中留下一道又一道劍氣劃過的白色痕跡。
越來越多人往玄隱山附近山脈靠攏,遇到其他人時總會閒聊幾句。
“你們看到仙輯令了嗎?聽說昨天他們一路逃往翠微穀。”
“溫家是不是瘋了,這時候還說溫嬈不是翠微穀的。”
“怎麼可能不是,有人親眼看見她擄走仙孫和謝宗主。”
“當真?謝宗主可是渡劫期,即便是剛剛晉階也不能這麼弱啊。”
“據說是那妖女煉製的傀儡丸,小仙孫中了傀儡丸,謝宗主投鼠忌器,一朝失手被擒。”
“怪不得仙上連仙人令都出了。”
“可不是,兒子和孫女都在對方手上,這下不鬨個底朝天!”
“赤霞宗也慘,被四個玄隱山遺孽直接滅了。”
“滅不了吧,宇都仙君不是追過去了嗎?聽說尹宗主是他外甥女。”
“嗐,我聽金霄宗的道友說,其實他是下落不明,至於是不是追過去很難說,有人親眼看到他們師徒中了幻陣,金嵐現在下落不明呢。”
“我怎麼聽說宇都仙君的魂燈滅了?”
“當真?!”
“……”
這一重磅消失驚得有人差點從空中墜落。要是宇都仙君出了事,謝蘊一個人可怎麼對付妖魔族,修真界危險了!
當下所有人心思浮動,有些人慢吞吞落在後麵,待人不注意,直接調轉方向溜了。
儘管中途逃走不少人,依舊很多人聚到一起,闖入翠微穀。
穀中斷壁殘垣,雜草叢生,不過一年時間,往昔高品階靈植的出產地就變得荒蕪了。
“你們小心些,聽說妖女擅於煉毒。”有人高聲提醒,不過他提醒得晚了,第一個邁步進穀的人慘叫一聲,雙手用力抓撓,在臉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這下誰還懷疑這裡不是翠微穀。
溫嬈躲在山頂,聽到慘叫哀嚎聲才往下探頭。來的那些人都是第一批炮灰,她隻是在入口的小路上撒了些癢癢粉,就是那種之前她準備用在微生瀲身上的癢癢粉。
山穀的早上濕氣重,露水凝在樹葉上,薄霧水汽也重,效果比下雨天還好。
隻要他們現在立刻退出去,到乾燥的地方清洗沾到的毒粉,很快就會解毒,但是如果他們再往前一步,就不是癢癢粉這麼簡單了,會是要他們命的毒陷阱。
微生瀲望著她興奮的腦袋,想起半夜兩人一起布置陷阱的情形,他們一起手把手將陣眼壘起來,還埋下不少幻靈珠。
當然,幻靈珠是他捏的,她還興致勃勃跟他學,纏著他把壓箱底的幻術教給她。
她在正經道術上表現平平,卻在這些旁門左道上天賦極佳,無論學什麼都是一遍就學會,現在也算是她憑實力將這些人阻攔在翠微穀外。
“陛下再教教我怎麼煉傀儡。”溫嬈興奮地湊過來,貼在他耳側,氣息拂過他的頸側,柔軟溫熱的觸感讓他愣神。
“你用傀儡丸不是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嗎?”微生瀲往後仰頭,儘量避開與她靠得太近,以免神魂又動蕩,心臟負荷不了。
溫嬈又往他的方向湊了湊:“我覺得你的法子更好些,你教我的話,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生氣的原因是夜裡布陷阱的時候,微生瀲踩壞了她房裡的一個擺件。
那是她以前自己用桃核殼雕的小捶子,東西不是很重要,但她就是很生氣,還跟他吵了一架,一邊架一邊氣呼呼地跟他學陣法。
看她實在難哄,微生瀲隻好就地取材,給她重新雕一個,誰知道她現在還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