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以前有多敬重謝蘊現在就有多恨他,即便怕得要死,也有人蹦出來破口大罵。
“好你個謝蘊,枉生為人,你這與那妖魔鬼怪何異!”
“就是,竟學這等邪法,枉顧人命,當我等皆是豬狗不成?”
“我跟你拚了!”
“……”
性子急的幾個拔劍衝出,悍然使出致命絕招,然而,仙與人終究有彆,即便是受了重傷的仙,也還是仙。
謝蘊抬手輕輕一捏,捏爆幾人的神魂,直接讓他們魂飛魄散。
“爹爹!”
“師父!”
有年輕弟子失聲驚呼,頓時痛罵流涕,山間響起一陣哀泣之音。
混在人群中的聞嶼知又怕又怒,但是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敢做,隻能為求自保,蜷縮在陰影裡,儘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謝蘊端坐椅子上,麵無表情,冷眼望著下麵驚恐無措的人,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享受著眾人的懼怕。
其實神與仙有著本質的不同,人族修道,隻能為仙,卻不能成神,因為神是天地間最難孕育出來的,神界誕生神,修真界卻絕無可能有神能在這樣的地方誕生。
但是,謝蘊卻想試一試。
他掃過那兩具透明的冰棺,棺中人栩栩如生,是神最喜歡的祭品。
這一次,他會成功的。
*
桑遠城裡,雨幕朦朧,街邊種植著的紫藤花被雨水衝刷,紫色小花落了一地,又隨著流水緩緩前行,青色條石被花鋪滿,遠遠望去,既淒清又絕美,隔著院牆,大朵大朵的薔薇開了滿園。
現在本不是薔薇開放的季節,現在盛放著,看著有些詭異又絕美。
溫嬈坐在長廊圍欄上,雙手支著小臉,望著為了哄她,微生瀲用法力促長的花兒。
她還是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妖,看到了也不認識。
“準備一下,我們要去青墟宗了。”
清冷嗓音從後麵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親昵。
一雙手從身後伸出,抱住她的腰,下巴擱她肩膀上,“還喜歡什麼花?我給你種。”
“你真的能種?沒種子也能?”溫嬈轉頭,不經意間唇擦過他微涼的臉頰,她的臉瞬間紅透。
就算周圍沒人看著,她還不習慣跟他這麼光明正大的親密。
隻是氣氛太好,總讓她忍不住沉迷。
微生瀲貼了貼她柔軟的臉,十分滿足地眯眼,“種花還要什麼種子。”
不過是法術,可以長時間維持的法術。
“不用嗎?”溫嬈頓時知道那些花不是真花了,怪不得那麼完美無缺。
“那算了,等所有事情結束,你再給我表演你的法術吧。”
微生瀲淡淡笑了笑,抬手在她腦袋上一拂,兩朵粉色桃花就長在她頭頂,像精致的花簪,襯得她滿頭烏發更加漆亮有光澤,小臉雪白,像是花中小精靈一般。
她從圍欄上跳下來,腳步輕盈地往自己房間跑去,腳下花瓣紛飛,像是踏在一條長長的花毯上,微生瀲則是慢悠悠走在長廊上。
溫嬈收拾了一些珍貴之物放在自己貼身的儲物袋裡,戀戀不舍的望一眼住了好幾天的屋子,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小院子,處處有父母的影子。
等她把所有事情辦完一定會再來一回。
出了宅子,天空依舊下著瓢潑大雨,天地間一片末日景像,若不是有靈陣護著,桑遠城估計也被淹在水中。放眼望去,一片汪洋之中她隻看到遠處的山尖。
“聽說現在隻有青墟仙宗沒被水淹。”微生瀲站在她邊上,控製著靈舟往北。
桑遠城距離青墟仙宗足有萬裡之遙,禦劍無法到達,隻能乘靈舟。急雨一直追著他們,豆大的雨滴砸得靈氣罩劈劈啪啪地響,若不是微生瀲靈力足,根本不可能達得了青墟仙宗。
所以現在能活著趕到青墟仙宗的,要麼運氣逆天,要麼實力強大。
看著修真界好像要完了,溫嬈心裡滋味複雜,既沒有多高興,也沒有大仇得報的爽感。她默默抱住微生瀲勁瘦的腰,悶悶道:“我以前是不是被仇恨蒙了雙眼?”
“不是,即便我不滅世,神界也會這麼做。”微生瀲摸了摸她的頭。
“神界為什麼會這樣?”溫嬈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原著裡打通飛升道的劇情提前了。
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按理說,男女主還沒經曆愛生愛死的糾結,宇都也還沒去妖界冒險,太多劇情對不上,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劇情嗎?
“微生瀲,你說,這個界域為什麼這麼多外來者?”都聚成一界了。
她望了望天上,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新舊天道交替。”微生瀲順著她的目光望著天空滾滾的烏雲。
天道與界域靈識脫節的時候,就會造成這樣的局麵。
此刻是舊天道的絕地反擊,自然是嚴重一些。
溫嬈情緒低落,垂著頭不想去看,本質上,她還是個善良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