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步入四月,易水川地界氣溫就開始回升,午後陽光斜向祝今所在的房間窗口。
哐啷……
木質窗門被推開,今日陽光明媚,即便到了午後,光線拂在身上,刺痛卻又暖和,這種感覺祝今不太喜歡,奈何又拒絕不了。
“小祝回來了?”
嚴玄感聲音適時傳來,祝今順著聲音望去,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人,穿著身純白西裝,戴著墨鏡,腳上卻是踩著雙十方鞋,怎麼看都不太好看。
祝今踱著還不太熟練的貓步走出房門,來到嚴玄感身前:“喵?”
嚴玄感故作矯情地跺了跺腳:“哎喲,這不是要去接我那孫子麼,那死小子可真是麻煩。”
語氣帶著抱怨,麵上卻蘊著笑,可見其心口不一。
畢竟他孫子要來這裡這事他這個月已經念叨了無數次。
祝今:“……”
隨後祝今又喵喵了幾句,表示他昨晚已經幫收拾好了房間,聽懂了的嚴玄感笑吟吟地把祝今抱起來,給他順順黑油發亮的毛發:“小祝,你真是師父最放心最知心的徒弟。”
祝今:“喵!”您開心就好。
每月十五陰氣過重,人身的他抵擋不住,嚴玄感將這隻他特地從底下討來的黑貓與祝今結了魂契,每月十五都會變成貓體,時辰一過便又恢複,隻是貓體的人語語言功能還未開竅,一出聲就是喵音,但今天貌似不開心。
“欸,你怎麼不開心了?”嚴玄感好奇道。
祝今:“……”
您老擅自讓我跟您孫子結婚,我能開心?
“哎喲,難得見你那麼活躍,得虧了嚴赫那臭小子對吧?”
祝今:“……”
一輛紅色邁巴赫闖進院內,停得乾淨利落。
嚴玄感指了指,眉開眼笑的:“看看,小厘把人給我接回來了,還挺有孝心。”
車門打開,頂著一副幾乎占半張臉墨鏡的嚴厘一身皮衣皮褲,將身材完美勾勒,隻是在她見到地上眯著眼的祝今的刹那,高冷禦女風範瞬間坍塌。
墨鏡一甩,急不可耐地就撲過來,祝今眼疾爪快迅速閃開,躲過了一劫。
“就這麼嫌棄我?”嚴厘哼哼道。
嚴赫頂著近乎禿頂的大背頭造型下車,惺忪著雙眼睛,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道:“誰敢嫌棄你啊。”
走過來在看清正在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黑貓後,人瞬間精神,轉頭看嚴玄感,“您老人家養的?”
嚴玄感輕而易舉將看似叛逆的黑貓捧在懷中:“你這什麼廢話,以後你們是一家人。”
“嗬嗬,一家人……”
下一瞬嚴赫人更精神了:“你說什麼一家人?”
“我的傻弟弟,結婚後可不就是一家人了,生存協議沒看?”嚴厘說話空檔忍不住想摸摸黑貓烏黑油亮的毛發,被它爪子拍開。
不但嚴厘不生氣,還樂的跟花癡一樣。
“欸悠著點,談戀愛咱得選擇人類。”
嚴厘沒好氣道:“你不比我更誇張,體質特殊,不能跟異性談戀愛,還想跟異性談戀愛,這不差點小命不保,要不是爺爺給你結婚契,命都沒了你,如今跑這兒把人給我接走,還不給我再摸摸。”
這一番話可算把嚴赫的傷心事兒給提及,不免又是一副痛苦麵具:“我還不想結婚,尤其是跟男人結婚。”
嚴厘手指指了指嚴赫:“……沒用的家夥。”
“你不也被催。”
“我是被限製談戀愛,必須過了三十歲才可以。”
“到了三十,還能嫁不?”
嚴厘嘿嘿一笑,指著嚴玄感懷裡的黑貓,揚了揚下巴:“養成係可不就在這兒呢嘛,有什麼嫁不出去的,如果你不樂意跟他結婚的話。”
順著她所指,嚴赫趕緊上手摸了摸老姐的額頭:“也沒有啥邪氣入體影響你腦子啊。”
“你懂什麼,我們祝今……”
沒給嚴厘觸碰機會,祝今轉頭優雅從嚴玄感懷裡跳下來,回了自己房裡。
嚴赫:“話說那不是我的房嗎,我不要跟貓一起住。”
嚴厘瞪大眼睛從爺爺袖子上揪起幾根貓毛往嚴赫身上一放,一陣風正好拂來將毛吹飛不見影蹤:“呐呐呐,看看,說的人家願意跟你住一樣。”
“嚴厘你……”
“我好困,一大早去接你,這路還一點不好走,爺爺我去睡了。”
說罷嚴厘一點眼神都沒給她這糟心老弟,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嚴玄感:“趕緊把你行李抬進去,你換到東邊那間。”
“不是,我不是應該住在複式西廂那邊嗎?”
“祝今住了。”
“啊?”嚴赫一臉詫異,“就一隻貓住這麼好?什麼時候搬進來的?”
“貓什麼貓,以後跟你過日子的。”
“爺爺,咱家什麼時候這麼開明啊?”
嚴玄感睨著他:“小祝可是易水川中流砥柱,在每個月的驅邪考核成績第一,要不是答應跟你結婚契,你早沒命,接下來的大關,還得他助你過,大恩人懂不懂,一院兩廂,一人一間,完成婚禮前不能打擾他。”
嚴赫:“……我的結婚對象,是一隻貓,這還真是有點玄幻啊。”
“告訴你彆胡思亂想啊,我教出來的徒弟,優秀得不得了,你高攀了懂嗎?”
嚴赫帥哥無語凝噎:“我提出疑惑,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