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等對等,”嚴赫嘿嘿笑道,“真的,胸針真的非常適合你,再寶貝再貴的東西也需要有適合它的人佩戴才能把價值擴大化。”
祝今最後還是沒有收,不過帶回來的豬蹄湯倒是全數進了嚴赫的肚子。
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嚴赫信誓旦旦:“這是我給你的禮物,你的就是你的,你現在不收沒關係,我給你保管著,反正本少爺送出去的禮物,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太貴重了,無功不受祿。”
“哪裡沒有功勞,你說了咱倆小時候碰過麵,還有一份恩情,付出點什麼都是應當的。”
看著捧著燉得軟爛的豬蹄吃得唇角油亮的嚴赫,祝今沉默片刻,將對方隨意放在一旁的盒子拿起,他最不喜歡欠人人情,他對自己命數沒有任何把握,因此不敢欠任何。
他不是怕還不起。
而是怕,活不到還的起的時候。
這麼些年,除了易水川,他哪裡都沒有去過,在他的交際圈,也就隻有師父和嚴厘。
能夠與嚴赫再度見麵,並且一同共事,這是祝今所沒有想到的事情,他有些不懂如何跟他相處,這人陽光明媚,讓他有些自卑。
既然嚴赫這麼說了,他自然不再矯情:“多謝。”
“客氣什麼,應該的應該的,”嚴赫挑了眉,用著氣音衝祝今道,“很適合你。”
祝今原本身體不太舒服,被他這麼一刺激,手上的斑痕突然開始劇痛,本來就白的臉色慘白不已,後背浮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怎麼了?”嚴赫神經大條,歪著腦袋盯著人,“是不是把你給撩到了?”
祝今不太清楚這人為什麼要這麼問,他壓根沒想到這人方才是在撩人,又不好說不好聽的話,忍著劇痛,衝嚴赫笑笑:“我有點累,想回房睡覺。”
嚴赫嘿嘿一笑,全身寫著尷尬二字:“不好意思啊,額,那個,這豬蹄特彆好吃還有兩塊,你要吃嗎?”
祝今搖頭:“不用,我吃過了。”
嚴赫也不客氣,直接將最後兩塊直接就乾完了。
“我上去洗澡了。”
“行,剩下我收拾。”祝今說。
“多謝哈。”
“對了,今天出門,可有遇到什麼?”
嚴赫努力回想一遍後,說:“沒有,我就是去拿點東西,喏,就是這個胸針了。”
“嗯。”
“上樓了哈。”說完嚴赫人大大咧咧上樓去了。
祝今捏著盒子轉身回房,剛進房,一陣眩暈叫他差點沒站穩,方才回來那一抹陽光無比刺眼,渾身都疼。
將上衣脫下,不止手臂,前胸後背這會兒全都長出密密麻麻的紅斑,刺痛感也愈來愈強烈,不僅刺痛,還渾身發冷。
洗了個熱水澡,將窗簾拉下,窗簾顏色他特地選的深色係,這一拉下,屋裡瞬時暗下,與外頭陽光明媚形成反差,祝今把自己扔進床上,蒙上被子,抖著抖著就睡過去了。
一直睡到下午,祝今是被凍醒的,他渾身發冷,極其不舒服,這麼多年雖然已經習慣那紅魂斑的刺痛,如今卻多了這層陰冷,叫他心情不是很好。
聽到院裡有動靜,他披上外套出了房間,還沒下台階,嚴赫人已經站在他跟前了。
見這天氣祝今穿著件加厚的外套,嘴唇都是慘白沒有一點紅的,眉上貌似還結了一層冰霜。
嚴赫略顯吃驚:“你,這是怎麼了?”
祝今不舒服渾身發著冷,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微微搖頭不想回答。
兩人就這麼乾站著。
最後是祝今先走下台階拐進主廳裡,找了個位置坐下不說話了。
嚴赫跟著進了廳:“這兩天我可是發現了,我爺爺總讓咱倆獨處,感覺,感覺好像沒這麼差,你說,是不是我爺爺給我下了什麼符了?”
“你命過陽,所以嫁娶上,不適合找女性,”祝今看著他,“也興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對男性,開始有了份好奇心,可以理解。”
祝今聲線溫吞清脆,猶如清鈴,本來聽著聲音人都非常舒服,可現在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句話嚴赫就非常不愛聽,不乾了,擺擺手:“拜托,老子就是喜歡女生,香香的甜甜的,彆提多好。”
祝今彆過臉:“是嗎?”
“你,是不是沒交過女朋友?”嚴赫突然湊近,“告訴我,我保證給你保密。”
“我不想連累人,不打算找,”祝今隨後又解釋,“你我陰陽皆特殊,所以才有的婚契,婚契隻有一年,待你過了劫,就可以解除,到時候你可以另覓良緣,但至少,這一年裡,先不要去克傷女孩。”
嚴赫有點尷尬道:“這話說的,我是什麼人,我能乾那種事兒嘛,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話鋒突然一轉。
“不過,我挺好奇的,你跟我姐共事也挺久了,她對你還挺欣賞的,為啥你看不上她?”
祝今剛想開口,手上的疼痛叫他臉色霎時白了,便索性閉上眼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