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嘴角一抽:“你為什麼不想想自己為何會跟著隻鬼來這裡?”
嚴赫:“……”
這棟樓一共有八層。
第八層是用隔板搭成的房子。
唐昭打開門之際,他似乎是在猶豫著是否讓今日救他的人進屋。
也僅僅猶豫了幾秒鐘,他便妥協,抬腳走進屋,沒有反手關門,祝今便抬腳跟著進門。
一進屋一股熱浪襲來,陽光全數照射在隔板上,溫度比外頭還要高,祝今掏出一張符,屋裡溫度逐漸降下。
嚴赫一個哆嗦:“怎麼突然冷了?”
“招來幾個降溫的,你懂的。”
嚴赫差點沒有尖叫出聲,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話:“降溫的,你彆太過分。”
“他們不會進來,在外頭驅驅熱。”
嚴赫不死心:“都招的誰?”
“這棟樓裡的住戶。”
嚴赫:“……你厲害。”
“謝謝。”
祝今開始打量這個簡陋的隔板房。
房子不足十平米,隻能放置一張床,唐昭靠著牆坐在地上,半晌沒有說話,任由著他跟嚴赫說話,他沒搭理,也沒插話,更沒有趕人的意思。
直到嚴赫靠近,他才猛地抬頭,一臉警惕:“你們是誰?”
“救你的人。”
唐昭嘲諷一笑:“彆開玩笑了,我現在不需要。”
話是這麼說,祝今卻注意到他如今已經猶如驚弓之鳥,不然不會在他們想要靠近一點的時候整個人繃緊,一隻手都伸進衣服口袋,透過輪廓這大概知道那是什麼。
是防身用的匕首。
可麵對那些惡意,他卻始終沒有掏出來傷過人,本是個良善之輩,奈何遇上惡犬。
他的左腿正在微微發顫,褲腳還沾著血跡,衣服上頭發上都沾著已經乾涸的雞蛋蛋液。
末了,唐昭似乎是想通什麼,說:“你們走吧,多謝剛才替我解圍。”
祝今問:“唐昭,不記得我們了嗎?”
唐昭抬眼看向祝今,末了,才點頭:“記得。”
下一秒突然撐著牆站起身,扯下頭上的帽子用力丟在地上,兩眼帶著怒意:“你們跟那幫是一夥的?所以剛才一個裡應外合是吧?”
“當然不是,我不知道他們是誰。”祝今如是說。
唐昭眼中閃過一絲脆弱,卻也隻是一刹那,麵上依舊倔強:“隨便吧,我現在已經這樣,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
“唐昭。”
紀牧的聲音驟然響起,唐昭全身僵硬,牙齒被嚇得不挺發顫,他滿眼慌亂,下一秒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
紀牧顯出身形,也是一臉慌亂,對著祝今和嚴赫解釋:“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做什麼?”
醫院。
醫生說,唐昭患有非常嚴重的抑鬱症,營養嚴重不良。
嚴赫給他安排了獨立病房,包了整層,不讓任何人打擾他,他精神已經處於完全崩潰的狀態。
祝今從網上搜索了他的資料,唐昭今年二十五歲,參加一個選秀節目出道,舞台上的他陽光開朗,眼裡仿佛溢滿星辰,是一個非常喜歡舞台的大男孩。
再對比如今,眼裡的光不知何時已經無聲平息,人消瘦不堪,雖然幾乎脫了相,但依舊好看,不敢想,之前陽光開朗時期魅力有多大。
因為跟紀牧一起出演電視劇驚鴻而爆火,作為男一號的唐昭人氣一直比紀牧高。
隻是緊緊火了一年多,便被爆出同性戀,欺騙粉絲,約了同性粉絲並侵害,那一位粉絲在網上把自己說得很慘,將火力集中在唐昭以及他的粉絲身上。
為了保護粉絲,他選擇道歉,卻被有心人歪解為他承認那些罪行。
紀牧從那時起風生水起,代言商務接得飛起,甚至內涵過唐昭。
所謂的兄弟友情分崩離析。
唐昭被解約,代言被換,違約金將他賠的一乾二淨,如今還欠著不少代言商的違約金,原生家庭本就不幸福的他徹底被放棄,一夜之間,唐昭成了人人喊打。
緊接著紀牧出車禍去世,火力再度侵襲在唐昭身上,有人爆料,唐昭對紀牧有心思,逼迫過紀牧,導致紀牧精神不濟從而出車禍,這一聽就非常荒謬。
旁觀看著清,那些被耍的團團轉的粉絲卻一被挑唆就上頭。
如果沒有猜錯,機場上的那一幫人,就是紀牧的大粉們帶頭要把唐昭拉下呢,因為推搡唐昭從樓梯摔下摔傷腿,被扔雞蛋,被砸石頭。
如果不是因為紀牧死後成了瘦鬼,網上的一堆小作文,一堆所謂的證據,都把他們倆給蒙騙過去了。
於是,紀牧直接被祝今請出病房,他暫時不想看見他,讓嚴赫錄下這貨害人害成今天的自白。
嚴赫:其實老子也不太想。
祝今看他不說話。
“我去我去,我讓周廣去了解所有始末,看看是哪家經紀公司養出來的那一堆造謠他人的營銷號和大粉,查出來我立馬就解決,我就不信沒有錢解決不了的。”
祝今點頭,朝他揮手:“我照顧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