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傻子都能聽得出這話裡話外的不滿,連周行也沒忍住緊緊皺起眉毛。
賀蘭山怒火中燒,一把拽過他:“你媽的……”
羅偉雙手抱頭:“賀總,打人注意場合啊!”
饒是賀蘭山再生氣,也千萬不能在謝夫人壽禮上鬨事,賀蘭山一把鬆開他。
“羅偉。”季鈺開口,但又被何懷愁給抬手摁下去。
“你們謝家的待客之道,向來如此嗎?”不知道是不是嘲諷,何懷愁嘴角抿起一抹淺淡的笑。
羅偉揉了揉差點沒被掐斷的脖子,“你這話又從哪說起?”
何懷愁眉眼一低:“你覺得呢?”
氣氛瞬間僵持不下。
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幾個在雲海有頭有臉的人物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周行左右打量,騰地起身,抬手摔了玻璃杯。
——嘩啦!
破碎聲像是從天而降的一枚導彈在人群中爆.炸。
整個會客廳的目光被吸引,齊刷刷地麵麵相覷,各種尋找聲源。
“怎麼回事?”
“好像有人摔杯子。”
“嚇死了,我以為是我心碎了。”
“……”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時,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謝不臣來了”,人群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會客廳的正門。
在萬眾矚目下,謝不臣與謝狩同時出現在門口。
謝狩一如既往的嚴肅,一條桃花心木的手杖做工精妙絕倫,與他肅穆的氣場渾然天成極其富有衝擊力,他攥著杖柄圓形的石英球,不輕不重地觸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咚”。
廳內的紳士貴客齊齊起身,恭恭敬敬地喊了聲“謝總”。
謝狩頷首。
謝不臣掃視一周,好奇沒看見季鈺的影子。
當他們接近主桌時,謝母站起身拉開謝狩的椅子,有說有笑的招呼坐下,然後才朝他溫柔招手:“不臣,來挨著媽坐。剛才小西給我講了個笑話哈哈哈……我說過這孩子說話有意思,你也來一起聽。”
西青羞怯地抬起頭看他。
“季鈺呢?”謝不臣目光還在挨桌子找。
謝母臉色沉了沉,不是很好看:“我讓你坐下,今天什麼日子你知道,彆惹我生氣。快來坐,位置都給你安排好了。”
謝狩落座在主桌主位,道:“聽你母親的話。”
一桌人都在看著,謝不臣半天沒回答,西青微微掛不住臉,尷尬道:“謝總,夫人今天生日,您還是坐在這吧,彆找季總了,他坐在這不合適的。”
“你的話挺多。”謝不臣的目光從角落收回來,好像心情不錯,對著謝母與謝狩弓腰:“父親,母親,我找到季鈺了,就不在這待著占地方。”
說著他轉身就想跑過去。
謝母一拍桌子,“你存心想氣死你媽是不是?今天我壽辰你哪也不準去,坐下!”
謝母的語氣可以說得上是命令了,能咬牙切齒的說出來已經是儘力忍耐了。一桌子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沒人敢插話。
胡呦呦低頭拽了拽謝不臣的衣角:“快坐下。”
“您喜歡西青,剛才不是說他說話有意思嗎,那就讓他代替我陪您二老開心吧。”
謝不臣攥著口袋裡的戒指盒,冷臉在主桌的一圈到抽涼氣聲中走了,謝狩意味不明的收回目光,低頭抿了一口茶。
當看見他馬不停蹄的去到季鈺那桌,不知道說了什麼,羅偉苦著臉回來。
西青連忙問:“謝總對你說什麼了?”
羅偉整個人都蔫了:“表哥徹底被那個狐媚子給迷住了……”
“啊?”
西青幾乎望眼欲穿,他看見那幾個人談笑風生,謝不臣攥著季鈺的手,低頭似乎套上去個什麼東西。
季鈺滿臉疑惑,抬頭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詢問什麼,謝不臣沒有回答,在拇指撫摸過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
他整個人幾乎手腳冰涼,隨著眼眶逐漸蓄滿了幾欲瘋狂的嫉妒。
憑什麼,他的體質對謝不臣這種如此特殊,卻連被咬一口他的腺體都做不到……季鈺憑什麼?
而謝母連維持表麵的假笑也做不到,徹底沉下臉。
原本氣氛祥和鬆快的主桌頓時變得緊張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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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母今天打扮得珠光寶氣,富態的臉龐妝容精致,皮膚光滑,一點也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她一上台,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各大新聞報社爭相拍照,都妄想成為第一個報道出這場壽宴謝母的照片。
謝母眼神隻看向攝像頭,像是針對外界的講話:
“我原本覺得一家三口已經很圓滿了,但在三年前,我遇到了一個omega,他讓我覺得,我好像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三年前,我遭人報複被人推下水池,是他把我救出來,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他,在日益接觸中,我發現這個omega不僅勇敢,而且聰明、善良……他在我心中是一位幾乎完美的omega,”
她頓了一下,看著鏡頭笑了:“也是,謝家唯一合格的繼承人伴侶,我認可的兒媳。”
“他叫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