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從夢中醒來,床頭櫃上的鬨鐘“滴滴滴滴”叫個不停,惹得他太陽穴的神經不停跳。
自從上次帶莉莉去她的宿舍查看,後來的每次做夢,利威爾能略微記住一些內容了,雖然依舊很模糊。
做夢會讓他睡覺並不踏實,這讓他眼下的黑眼圈更深了一些。
今天是牆內的某個慶典日,到底是慶祝什麼節日利威爾並不清楚,也不感興趣。隻知道今天晚上,內地會王宮外舉行篝火會,希娜牆內的大部分居民都會前來。
原本是憲兵團負責在場維持秩序,但他們實在人手不夠,向埃爾文尋求幫忙。
於是韓吉和利威爾領著各自的小隊來到廣場上站崗。
這本來不是利威爾的工作,但埃爾文看他最近臉色實在不佳,這個任務等於是給他放一天假。
天色漸晚,韓吉和利威爾在廣場上巡邏,她依舊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利威爾終於歎了口氣,“彆總是那副便秘的臉色,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他看到了韓吉向他尋求確認的眼神,“既然今天是個節日,那我想我也可以聽一些蠢話。”
得到了他的準許,韓吉立馬開始了她的長篇大論,“利威爾,不是我說你,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克製自己?如果你對自己的過去不能放下,那不如就解開這個心結。你有和莉莉聊過這些嗎?既然沒有記憶,不如就從現在開始慢慢了解。莉莉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喜歡什麼樣的生活,有什麼理想?她會不會真的是你愛過的人?這些你明明都可以自己找出答案。為什麼你總是逃避?
“你明明放不下過去,卻又要強迫自己向前走,這樣是不對的…………”
韓吉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她似乎看到了什麼愣了一秒,然後突然轉身站在了利威爾的麵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啊哈哈哈,那什麼,但我剛才說的也不一定對哈,過去也不是一定要搞明白,其實有時候向前走也挺好的,這世間多少人都想失憶啊,失憶了就等於有第二次人生了。利威爾,你這可是中大獎了,而且…………”
憲兵點燃了廣場中央的篝火,煙花一個接著一個竄上了天空,火花炸在天空中的聲響掩蓋住了韓吉的聲音。
他伸手拍了拍韓吉的肩膀,視線越過了她身後。
廣場中央有一圈絕佳的觀賞位置,莉莉身處其中,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長裙勾勒出好看的曲線,微風吹起她耳旁的碎發,露出了漂亮的脖頸。
她身邊站著一個高個子金發的男人,不是肖恩,也不是另外兩個叫亞當和賈森的男人,是個陌生臉孔,利威爾沒見過。
煙花在天空中炸出了五彩斑斕的色彩,在人群的歡呼聲中又慢慢下落。
利威爾看到那個男人伸手捏著莉莉的下巴,讓她轉過頭看向他,然後傾身向他靠近。
距離有些遠,利威爾看不真切。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那是一個接吻的姿勢。
利威爾突然想起,他最後和莉莉說的一句話是“就此彆過”,這場景應該在他意料之中才對。
那個在他夢裡說“荒唐話”的女孩,已經走出他的現實生活了。
韓吉突然向右跨了一步,再次擋住了他的視線。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嘴唇動了動卻沒能吐出一個字。
“彆再便秘了,走吧該回去了。不然埃爾文那個老狐狸又要嘮叨了。” 利威爾臉色沒變,繼續向前走去。
那天之後,韓吉時刻留意著利威爾的狀態,生怕他傷心。
可觀察了幾天,韓吉才覺得自己多心了。利威爾和以往沒什麼區彆,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傷心——他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了工作中,這種無休止的工作狀態讓旁觀者膽戰心驚,不知情的以為利威爾這是鉚足了勁準備篡埃爾文的位。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埃爾文在羅斯牆內的卡拉尼斯區內鎖定了一座廢棄的古堡。
當天夜裡,埃爾文就帶著幾支小隊來到了古堡門外。
整個古堡籠罩在夜色裡,大門前被厚重的落葉覆蓋,門把手上都落滿了灰塵。
埃爾文吩咐其餘的小隊在門口守衛,自己領著韓吉與利威爾的隊伍走了進去。